“蒙古人肯定想要更多,可是绝对不能给。”
“我不应该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可看到那王振的嘴脸,心里就像堵着泥巴,喘个气都不舒坦。”
“如若成事,请太皇太后把太祖年间,那个驮着石碑的老龟,摆在奉天殿大门吧。”
“祁钰这孩子听话,一定比他哥要好。”
“或许吧,可你也知道,那个位置上面特别容易养出白眼狼。”
“反正后面就是你的事了,我一个孤寡老妪,没丈夫没儿子的,瞎操心。”太皇太后杵着拐杖,自顾自地走到大院中间,宫女在这里已经摆放好一张躺椅,还有放满茶水点心的茶几,两个举着扇子的宫女一左一右,缓缓地扇出阵阵凉风,两个太监在后面扶着罗伞,追着太阳,把阴凉投在那躺椅上。
孙太后独自一人端坐在殿内,还是端着那碗茶,细细品着。
司礼监太监金英,迈着大步,一手推开在跟前要传禀的小黄门便跨入了宫门,冲上几个箭步,跪在太皇太后张氏跟前。
孙太后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几个宫女太监退下之后,金英把塞在怀中的一样物事,递给了太皇太后。这时候的阳光并不猛烈,可那件东西却十分刺眼,孙太后更是随手放下茶碗,也是迈出大步,冲到院子中央。
“回太皇太后,回太后,尚衣局已经验过了,的确是皇上的金盔。”
太皇太后把金盔搂在怀里,颤着身子,在孙太后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子。“大明啊,怎么就能有这样的皇帝,我老了,朝政复杂,就让太后去吧,金英你给震震场子,要怎么弄,怎么做,你们去议吧。我回房去,跟我孙子说说话,说说话。”
说罢,双手抱着金灿灿的头盔,喝退要上前搀扶的宫女,自己抬着已经发抖的腿脚,晃晃悠悠进了宁寿宫的内殿。
京师北面的安定门前的空地上,堆满了残缺不全的明军御营衣甲和旗号,百十名瓦剌兵士,还不断抬着一些被烧焦的尸体,还有残破的火铳,断刀,插满箭矢的盾牌,继续往那堆破烂上面扔去。
一个瓦剌将领操着一口寡淡的汉话,大声往城墙上吆喝道:“大明天子御营,已经在宣府被我瓦剌大军全歼,无人生还,我家大汗仁慈,按汉制,这里把衣甲残尸归还汝等,好生建一座衣冠冢。明日打开城门,迎我家大汗回归旧都,顺便也给你家皇帝奠一杯酒。”
城头上的明军,看的目瞪口呆,听得心神恍惚,若不是城头上的旗官百户,用鞭子抽打了几个被吓瘫在地的士卒,这城墙上怕早已空无一人。
“嗖——”城墙上重箭破风,箭头穿破了那瓦剌军官正张开的嘴里,从后脖子处穿出,让这个在城下叫嚣半天的瓦剌人,连最后一声惨叫也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