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曹二人同时惊问缘由。
“自从朝廷逼走正统天子,脱脱不花也在关东开始经营,而也先却留在了宣大一线,朝廷也并不申斥,也不驱赶,反而逐渐撤去宣府,大同,蔚州,怀来等地的守军,只是据守居庸关和紫荆关,相当于把宣大一线弓手相让。”朱勇说得痛心,一掌拍在桌面,震的茶杯也跳了起来。
“居然这样嚣张,成国公,那策划在宣大围攻皇上的主谋,就是也先和当朝太后!”曹鼐也是气的嘴角也抽了起来,把打听到的消息爆给了朱勇。
朱勇的震惊,完全在他们意料之中,可朱勇能迅即平静下来,没有大发雷霆,又出乎了二人意料之外,朝中有名的霹雳将军,已经不是当年大战兀良哈时那横冲直撞的毛躁后生了。
“此事,关系重大,可皇上已经去了关东,即使你们有证据在手,也不能动那朝中之人分毫。”
曹鼐也是无奈,叹气道:“我们也深以为然,所以到了京城,也不敢回家,不敢去投他人。在商量许久后,记得成国公当时领兵支援后军,为皇上断后时,没有丝毫犹豫,才壮着胆子,来到国公府碰碰运气。”
朱勇听到,起身拱手深深一揖:“承蒙两位错爱,朱某只是但行忠君之事。”
三人重新见礼后,便把当日朱祁镇高烧顿悟之后的事,相互简要介绍了一遍。原来曹鼐和沈荣二人,到了紫荆关后才发现守关的韩青孙祥失踪,参将罗六对宣大战事一问三不知,而且表面上为二人送信回京,私下却使了手段迷倒二人,关在了军营一个牢房内,一日只管一餐。
两人从把守的士兵口中,得知韩青和孙祥两人身死的消息,便用曹鼐身上的羊脂玉佩买通守兵,夜里偷偷把两人放了。藏身在夜色之中,一番商量,从紫荆关过去已经不可能,只能从关外绕道西面,出了内长城一带再进关才算稳妥。可路途遥远,两人身无分文,也没有进出关防的文书,便挺着胆子,往那罗六的营房摸去。
这时刚好罗六去了巡哨,两人在房里上下翻找,曹鼐在书架的一个暗格里,发现了一大叠书信,不及细看便先揣进怀里。沈荣在床底下也敲到一个发着回响的石砖,在房间里摸到一柄匕首后撬开那地砖,却是一叠银票和金条。
两人在房内搜掠了一个底朝天,把进出城门的票证,手铳,还有匕首等等,满载而归,甚至还换了一身衣服。可城门要在过了五更才开,两人又是躲在罗六房里静静等着,待罗六巡防之后回房,就被沈荣一木棍打晕,五花大绑后一番逼供,才得知韩青和孙祥,都被这罗六暗杀身死,同时也得知幕后指使就是朝中内阁大学士高谷。
审讯的口供,由曹鼐手写,在沈荣闪着寒光的匕首下,罗六签字画押,当然最后也是逃不过要给两位将军偿命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