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果然明察,当日天禄出海前,我就交待要他一定要揽下特林府的各种建造工程,以此换来我们徐家银号在关外的独家兑换经营。”徐天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手上茶碟上的茶碗差点因为兴奋而摔落。
“所以如果等天禄回信后才再安排物料出海,那就要拖延一两个月的时间。”
“好,世兄不愧是商道奇才,当年家里把商号交予你打理,真是应当。”
“分内之事,分内之事。”
“世兄还有一事,那成国公朱勇那边,也要多多打点,成国公是正统皇帝心腹,堂堂武勋之首。”
“国公爷不怕长了别人威风?咱徐家靖难有功,开国有功,为何要自甘居于人下?”
“我们徐家虽然威名在外,现在官商亨通,可我们离开军营太久,根基不够。而成国公对那些人早已恨之入骨,我们也可借力而行。”
“国公爷,现在京城暗流涌动,那上面的根基不稳,为何没人反呢?”
“反了,谁做皇帝?朱祁镇又在千里之外,这可是高谷的一招妙棋,把最有威胁的潜在,赶到天涯海角,这京城内即使有人要翻天,也找不到人代替那景泰皇帝。如果那朱祁镇在皇城冷宫?哼,只消一个晚上,京城各营举事,早上上朝之前就能换了坐在龙座上的人。”徐天宁说到哪高谷的手段,语气十分不屑。
“原来如此,唉,那时候街头小巷都在说是景泰皇帝宅心仁厚,没有禁锢正统皇帝。”
“名声好处都给他捞了,现在要压榨武勋,那高谷手下的文官都没一个好货,所以那徐有贞的名册里面,说不定就有不少是高谷的人。”
“那桓王在塞外岂不是离着这京城太远,翻身的机会岂不是更小了?”徐天聪还是想继续打听更多消息。
“世兄此言差矣,虽然说那高谷为了防患于未然而流放桓王,可这也是桓王东山再起的大好机会,所谓山高皇帝远,朝廷哪有人管得了那两千里外的雪国,即使知道那边桓王的动静,也是鞭长莫及。”
徐天宁不管这世兄想明白要害没有,只是放下茶碗,摘下手上的那枚冰透飘花的翡翠扳指,递给了徐天聪。“这是当年迁都后,成国公与我家老爷子酒后言欢,送给老爷子的,那是我还小,在一旁陪席,老爷子酒兴正浓,当着对方的面,就把这扳指转赠与我。你去成国公府,把这扳指递上。记住所有事情,不入六耳,不留字句。”
“谢国公提点,愚兄这就去。”徐天聪刚转过身,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转回来问道:“国公爷,如果那桓王并未有这些自己做大的想法,那又如何?”
“如果桓王不懂怎么做,那我们就逼着他做!”
待这徐家大掌柜离去,徐天宁才翻开那名册,细细翻看,果然有数人,都是高谷的门生故吏,“哼,这徐有贞,果真是跳梁小丑,想当一个搅局的棍子,却还不知道自己斤两。”
从天津卫来到京城的朝鲜使团,此刻正在京城会同馆等待鸿胪寺的官员教习面圣的礼仪。徐家商号的几个伙计,却在会同馆的后门,往院子里卸着米面。领队的徐虎才进的后院,就借尿遁闪进了官驿小院竹林旁的一座小楼。因为这里是会同馆最清幽的一个阁楼,一般都是给使团领队住下,徐虎带着自家大掌柜交待的任务,来到会同馆,自然要找的就是朝鲜使团的领头人。
朝鲜使节,李载明,说是朝鲜国王的远亲,见到这没官没品的商号管事,眉毛都皱成团,心中就是一阵西巴西巴的,这所谓的明朝勋贵,怎么派一个管家来见一国使节,这也太无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