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忿那一口气,我不忿那建州人居然如此卑劣,我另外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居然都被同族的兄弟绑去建州邀功,我本来确实想将桓王的人头送去,换我一家老少平安。可是,那,唉——”说到此处,这脸色本已苍白的老头人,居然落下了眼泪。
满都接过他老子的话,继续道:“我二弟福山,英勇善战,当年多次击败建州各寨侵扰,与建州多个寨子头领结了深仇。这一下被送去建州没几天,就被他们十几个寨子的头领给砍成肉泥,分而食之。剩下的弟弟和妹妹,都无一幸免。”
“是胡鲁他御下不严,他根本不能控制整个建州,而是建州三十五寨在裹挟着他。”老头人缓过神来,虽然气息已经开始衰弱,可听得出语气都是带着忿忿不平。
“那你们现在准备如何应对?”曹鼐这时候已经站到这女真头人面前,他大约知道这女真人的计划,向朱棣打了个眼色,得到了继续的意思,便说道:“对于你们女真人之间的内讧,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兴趣,我们只是需要平安送出海西地界。”
“不行,为了我海西各部族人的生死,我必须要把你们交给建州阿鲁罕。”
“你——”沈荣腾的站起,拔出佩刀。
“可为了我家灭门大仇,我希望你们能替我海西乌拉那拉氏报仇!”
朱棣一时皱起眉头,思量着这个中意味。
“满都,你日后就奉桓王为主。立刻随桓王出山!”
朱棣霎时大惊,“难道你要杀身成仁?”
“不错,桓王心思细腻,果然是成大事之人。老夫已是一具残躯,对桓王,对海西女真已经没有多少用处。这最后能调动的只有这五千女真步骑,满都你速去。”
“胡鲁头人,你这又是何苦?让自己儿子做女真的叛徒?”
“不,只要有一天,桓王能征服建州,我儿就可以成为女真之主。他建州阿鲁罕,本来与我也有嫌隙,只是在瓦剌高压之下,才一起借兵入关,可两部人马在路上也是互不对付。当日亦力哈来信,我们两部便都卖了个人情。所以在我这里的海西部,绝无可能与那建州相处。”
“所以你就想造一个满都弑父,夺兵权归大明,成为朝廷鹰犬,意图让大明与建州完全对立,裹挟我桓王为你家报仇?”
“正是!”老头人脸色苍白,可眼神带着斩钉截铁的强硬。
“王爷,我们现在就走,看那女真人能不能拦住我等。”沈荣听着这头人与曹鼐一问一答,越听越是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