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外头只要那剩下的几个兄弟倒下,那些贼匪自然便会蜂拥而入,这两个手无寸铁的胆小百姓,自然逃不过这已经杀得兴起的贼人。只穿着裤衩的伙计,从毛刚踹开的后门逃了,李珍也快步跟上朱祁镇的身后,一边走一边举刀回望。
就是这样踹了三家小店,一处民房,身后嘈杂的喊杀声似乎减弱了不少,按照毛刚估算的距离,这王府也就差一个街口便到,也就是再穿过一处房舍,便是王府围墙旁边的小街。
可毛刚这一处选的房舍,居然没有后门,而且这房子主人还是小康之家——这一家房舍,居然是砖石砌墙,青瓦盖顶,高墙足有一丈有多,一时间众人也没有了办法,倒是这家主人还算见过世面,见毛刚和李珍二人穿戴,便知是官府中人。而毛刚踹开的院门,便是被这主人和儿子抬了一张八仙桌出来,把那门板重新顶在门口,这样那些贼人也就无法判断这明朝王爷从那一家房舍逃的。
“王爷,这一次是李珍的不对,我万死不能辞其咎啊。”
“李爵爷,你我相处十几年,我是知道你的,没有足够的把握,你又如何会行事?”
李珍见毛刚在宅子里四处查看着,便轻声对朱祁镇说:“皇上,那是鬼还是人,他现在走了?还是藏了起来?”
朱祁镇心头一震,一阵慌乱不知怎么回答,李珍便又继续说:“当你那日专门宣召鸡鸣寺道山和尚,我便开始起了疑心,虽然后来疑心不断反复,时有时无,可我最后还是觉得那土木堡大病顿悟,并不是我认识的正统皇帝朱祁镇!”
“李珍,这话你说了出口,可是要顶着灭门的大罪啊!”来不及转移话题,也没有往其他方向去岔开,或者解释,朱祁镇这一句警告倒是像间接默认,因为他没有否认,没有否认的一个问题,自然就是那问题的内容,是真实的。
一阵急促而暴躁的敲门声传来,然后就是踹,撞,这房子的屋主慌得不知躲到哪去,而那顶住大门的八仙桌已经被门外的冲击撞的一点点往后挪着。
在一路逃命的路上,李珍受伤的手臂早就伤口迸裂,淌了一路的血,那些贼人很明显就是沿着血迹而来。毛刚从里屋找到几把椅子,在后面的院墙下叠成了品字形,低声唤着朱祁镇两人。
“皇上,我是没想着你回来了,这若是那人在场,今日便不会如此狼狈。不过事由我起,把这军情隐瞒不报,是我对冷卫现在的实力太过托大。京城内有我族弟李如,还有现在北去图中的聂七,都是可以接管冷卫的人选。”
“李珍,你这算是什么回事?撂挑子吗?这十几年来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