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我们有内奸?”朱棣不自主地把眉头拧了起来。
“不,我是认为,有汉人在瓦剌队伍里面,或者说有我们明朝的高官在也先的队伍里面出谋划策。”
天刚亮的辽阳城,四面城门已经大开,城内外的信众都往着两个法坛赶去。虽然辽阳城晚上一定会关闭城门,可那些法坛里的和尚道士,却不会回城歇息,两个法坛都是要连续不断地祈福超度,诵经念咒二十八天不停不歇,所以即使晚上没有那些旁听的信众,这些道士和尚,都要不停歇地忙活着。
“你们听到消息没,瓦剌人正出兵往着辽阳城来,要捣了我们这周天大醮和水陆法会。”
“是啊是啊,这盛事可是王爷亲自举办,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向上天祈福的,那瓦剌人真是可恶,真是可恶。”
“管他作甚,我们平头百姓,这辽阳城怕是守不住的,依我说,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到乡下去躲一下吧。”
辽阳城的街头小巷,这些从前线传回来的消息,有时候还没到达官府,便会先在这些茶楼酒肆中先流传几个圈。
叶宗的兵力现在还有两万,若是守城还勉强可以,但要照顾城外两座法坛,便有点头疼了。
“若是要我护着那两个法坛,起码再要一万兵马,但不能担保能守多久。”虽然刘广衡他们满脸的期待,叶宗还是用现实击碎了他们的幻想。
“既要守城,又要护着那些和尚道士,我叶宗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做不来。”
“那城外的刘贵,能依仗吗?”李贤问道。
“开原的兵马,不一定能给我们多少帮助,他们明面上收到的指令是来讨伐辽阳,若刘贵助战,对开原上下,不好交待。”刘广衡不住地摇头,官帽上的帽翅被摇得上下猛晃。
“不,王爷在落难之时,还竭尽全力举办这两场盛会,上祷苍天祈求赐福百姓,下祭黄土盼风调雨顺,这些都是为人君者才有的气魄和胸襟,我不信这辽东的土地上,会有这见死不救的。”李贤这时候的气势,并不比朱棣差上多少,可这话说出来后,却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心虚。
“关外也不过就那几个大城,其中宁远被困,开原发兵来了,剩下的不过就是锦州而已,略有规模的沈阳卫,估计卫所里面连三千兵都没有。”叶宗对关外兵力分布了如指掌。
“可是去年时候不是也能从关外调动了七万人进京吗?那时候不是说关外有兵十六万?”李贤和刘广衡几乎同时发问。
刘广衡也是初来乍到,对这关外的情况不比他们两人都知道多少。
“那时,亦主管调动的兵马,已经几乎是关外军力的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