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的身高近乎是东方远荣的两倍,至少有三米多高;一块块线条清晰棱角分明的肌肉覆在他身上,仿佛石刻的铠甲。他的双颊边蓄着浓密蜷曲的大胡子,下巴却剃得干干净净,留出一个朝天弯翘的屁股下巴。
比试的主持人是直接从角斗场请来的,这导致他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在比试开始前让观众下注。
从道义、阵营这些方面来讲,陈浩应当把注下在东方远荣身上。不过在下注前一刻,他又瞄了眼高得好像泼了粪的姚大,果断地押了对方阵营
。
另一边的千有点犹豫:“我们押姚大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话虽如此,端着托盘的人偶从陈浩面前滑到他面前时,他还是果断地把钱押在了姚大名字下。想了想,又拿出一枚金币放在东方远荣名字下,自我安慰道:“我尽心了,尽心了就好。”
随着无数金币涌入两枚颜色不同的空间石,高亢的号角声从他们脚下传出,观众席外侧升起结界,比试开始。
姚大暴喝一声,跺脚扬起尘土。飞扬的尘沙遮盖了东方远荣的视野,却只没过姚大的半身。他微微弓背,自沙尘中抽出一柄长枪,重重刺向脚边。
滚烫的金色流沙从烟尘中冲出,咬住枪尖,顺着枪柄螺旋而上,裹住姚大的手臂,烫出烤肉似的滋滋响声。
姚大绷紧手臂,震落流沙。练武场石质的地面拱起建出堡垒,与方舟的虚影相撞。
方舟虚影凝实,船头翘起,龙骨如一把钝刀在堡垒上撞出深重的凹痕。桅杆上扬起虚幻的风帆,不灭舟的领域扩散全场,砂砾如波涛在船底起伏,观众席外侧的结界泛起一阵阵涟漪。
西门让眉头紧拧,头疼地说:“我知道你们根本不会训练,但多少能听点我的话吗?”
东方远荣的魄灵不灭舟本质是守护与延续,主动进攻无异于用锤子拧螺丝,吃力不讨好。
不过不灭舟的强度摆在那里,就目前看来,如果姚大空有蛮力和那么点重构土石的灵术,东方远荣获胜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可惜了他押姚大的5块钱。
陈浩焦躁不安地搓着手,脑子里不断回荡着楚风翎刚才趁西门让离座买热狗时对他说的话:
“从练武场东南角的门出去,150米后右转会看见厨房,里面正在准备姚五的吃食,你要是没把握,可以进去下包泻药。”
楚风翎这话直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以至于他都忘了装模作样地斥两句没有武德。
这道德吗?不道德。
这管用吗?绝对管用。
他只需要随便找个借口离开座位,潜入厨房,往锅里扔包药,简单、方便、快捷、卫生……哦,好像谈不上卫生。
届时,他不仅可以轻松取胜,说不定还能让嚣张跋扈的姚小姐在数万观众的注视下因肠胃不适颜面尽失。
这个不讲武德的完美计划唯一的缺憾就是他没有泻药。
本来想着拿瓶不太厉害的毒药少放点进去也算凑合,但陈浩一摸空间石,发现自己居然只有止血止痛的应急类药品。
陈浩环顾四周,寻思着能不能从旁边谁手上顺瓶泻药走。他的左手边坐着的千常年与他共享空间石,他很清楚千也没有泻药;坐在他右手边的是西门让,西门让空间石里大概率有他需要的泻药,但不知是不是心底残存的一点道德心驱使,他总觉得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得避着点成年人。
千的左边是提出这个缺德点子的楚风翎,他本以为楚风翎既然能想出放泻药的损招,包里也该备了点泻药。陈浩顶着后排观众的骂声半蹲着站起来,越过千的座位问楚风翎,得到的回答却是:“我只有毒药,一滴就能死人。你要是实在想用,我可以喝一口毒药,然后抽一管血给你,应该能差不多达到让姚五腹泻的效果。”
陈浩吓得连连摆手,弹回了位置上:“那还是算了,你的生命安全最重要。”
“没事,我有抗毒性,死不了。”
陈浩依然是摆手,摆了两下又停住,犹疑地看向楚风翎:“你确定你死不了?”
楚风翎真诚地点点头:“放心,我妈试过很多年了,最多半死。”
“噢……”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把碍在中间的千扒开,兴奋地小声说:“那就这么办吧,你快喝。”
楚风翎不慌不忙地抽出一份文件铺在千背上,递给陈浩一支笔,指着文件道:“喝一口十万,抽一管血八万,针管、毒药价格另算,年费会员享受vip九五折,接受赊账、抵押。这是合同,你看一眼,没问题的话勾选付费方式然后签名。”
“……不是,这事本质上是在给你投毒吧?为什么这个领域能被你开辟出年费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