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
李落红提醒一句。
此时,两人已经站在了郑员外居所外。
来的路上并未遇到什么阻拦,预想中可能会出现的皮囊也不见踪影。
尽管事情很顺利,可这也意味着,郑家父女二人,极有可能不在此处。
无论如何,还要看后才知道。
李落红走在前面,一手推开了门。
身后,柳怜情满脸戒备,青柳鞭也早已握在手中。
门被打开,屋内则是一片空荡。
如李落红所想,郑员外早已逃离。
“不在此处么……”柳怜情思索片刻,笃定道:“那便是在关着郑惜梅的那间屋中。”
“他既然知道我们能对付这些皮囊,还会继续留在府内?”李落红皱眉问道。
“诡地一旦形成,常人便进出不得,郑员外或许和美人面有些联系,但却并非异人,他跑不掉。”
柳怜情摇头解释一句,随后便转身离开。
却又忽然停下。
她诧异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青柳鞭,随后,用力挥鞭,击打在了一旁地面上。
原本与周围一般无二的地面,遭到重击后,却猛地凹陷下去,露出了个洞口。
“密道?”
李落红细细一看,发现这洞口修缮齐整,顺台阶而下后,便是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漆黑通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生出了个猜测。
那些消失不见的下人们,不会就藏在此地吧?
毕竟郑家先前并未传出什么异闻,被美人面裹挟在身上的下人,其模样也会与郑惜梅相同。
这样的异状要如何瞒得过人?
况且美人面吸取生机也需要一段时日,这些将要化作皮囊的活死人,定然是要找地方安置的。
此刻看来,正是这密道通向之处。
可柳怜情却满脸疑惑,“青柳鞭感应到,这底下,有活人气血!?”
活人?
李落红微愣,而后便笑起来。
“这不就找到了郑员外么。”
照两人的猜测来看,这府内下人早被尽数化作皮囊,除去李落红二人外,便只有郑员外,是这片诡地中唯一的活人。
郑员外为何不与郑惜梅待在一起?
李落红不得而知,可只要找到郑员外,这些都不是问题。
包括已经化作诡异的郑惜梅,是否还在先前关着她的屋内?
这个问题也可从郑员外口中得到答案。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下面可能有数量庞大的皮囊在。
“你确定郑惜梅会在关着她的那间屋内?”李落红问道。
柳怜情犹豫一下,还是说:“你给郑惜梅诊断时,真正的郑惜梅定然是在暗处观察你我二人的。”
推测的不错。
可郑惜梅又不是棵树,先前在哪,这会儿就在哪!
想要毁去这片诡地,必须找到美人面的本体,而不是杀一些皮囊便能了事。
如此说来,这密道,是不下不行了。
李落红不太在乎,“障服”运转,便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这皮囊的实力在柳怜情口中被称作丙级诡异,也正是由此,柳怜情推断而出,这美人面的本体实力已经达到了乙级。
李落红不太能理解丙级诡异这个概念,可他也不是初次遇到诡异。
将此前遇到的诡异与他的修为境界对照,便能比较出这些皮囊的实力。
练气中期。
这样的实力,若是比拼气力,李落红并不是对手。
毕竟太一道经所修出的元气,并不是如同先天武修的内气一般,以刚猛见长。
可元气的优点在于,可以施展术法。
活用这些术法,李落红的实力便不能简单用境界来衡量。
便如先前那堪比练气后期的恶身,不也被李落红用“剑术”打得没了脾气?
“障服”也是如此。
没个练气后期的实力,根本破不了李落红的防御。
通道不算长,没过多久,两人便走到了尽头,进入了一间密室内。
这密室便是正常的房屋样式,屋内陈设简单,仅有张红木床。
出乎意料的,那郑员外竟平躺在那床上,双眼紧闭。
李落红急忙上前,只瞧了一眼,脸色便沉下来。
这郑员外面色发黑,双瞳溃散,鼻息全无,身体倒是还不曾僵硬,却也正逐渐变得冰冷。
显然,就在不久前,郑员外便已经死去。
“没有外伤,看这模样,像是中了毒。”
李落红简单检查了下,却更是头疼。
莫非是服毒自尽?
那美人面又不会杀他,而李落红与柳怜情二人,落在这诡地中,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未知数。
只要将这两人除去,郑家之事定然还能再隐瞒一段时日。
既然如此,郑员外又何必要自行了断?
“李少侠,你看此物。”
李落红视线内,忽地伸出只手,玉指间,捏着张纸。
“这是?”
李落红接过,扫了一眼才发觉是封信件,可细细读完才明白,这封信,原来竟是一封遗书!
遗书出自郑员外之手。
其中并没有什么幡然悔悟,也没什么请求饶过郑家之类的话。
这遗书内,仅用平淡的口吻,讲述了一件事。
郑家本是这赤岗城的望族,除去药材生意外,城内方方面面都有郑家的影子。
可作为郑家家主的郑员外,烦恼却是不少。
尤其是他的独女,更是让他操心颇多。
这郑惜梅天生得一副好皮囊,谁瞧了也不由得喜爱。
郑惜梅自己,也一直将她的美貌引以为傲,为了养护这张脸,花费了不少金银。
对于此事,郑员外并不反对。
毕竟家大业大,这点财物算不得什么。
可是,郑惜梅对容貌的偏执,远超常人所想。
她开始去尝试一些土方,只为了能维持容颜不老。
这些方子,绝大多数不过是些人们胡乱传的笑话。
自然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可郑惜梅坚信,只是她还没找到正确的方术。
只要是牵扯到驻颜之法,无论其中的材料何等的恶心、荒诞,郑惜梅都毫不顾忌地将这些方子用在自己脸上。
郑员外也劝了几次,见郑惜梅不听,便也没再阻拦。
照郑员外来想,只是些土方,也闹不出什么事。
可是,当一日郑员外回府,有侍卫禀告,说小姐打死了个丫鬟,剜出了心脏,取了心头血,来当做驻颜丹的药引。
这时,郑员外才意识到了不对。
他从小看着女儿长大,自家女儿什么脾性,自然一清二楚。
剜人心血做药引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是自家女儿能做得出!
郑员外起了疑心,为那丫鬟料理了后事,而后便暗自观察起了女儿的一举一动。
没几日,郑员外便看到了件异事。
深夜时分,郑员外半梦半醒,却忽然听到屋外有一阵脚步声。
悄然起身张望,才发现自家女儿竟深夜出了门。
等了半夜,才见女儿回来。
手里还提着个布包。
郑员外见女儿一副鬼祟模样,身上还满是泥灰,心知不对。
于是,便悄然跟在了女儿身后。
女儿很快便回了房。
许是有些慌张,女儿并未将门掩紧。
就这般,郑员外透过门缝,瞧到了件让他胆寒的事。
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