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我没有问过我妈。”
孙少棠勉强止住哭声,可脑子一片混乱,根本组织不了语言,她看谷天宇的眉头越锁越紧,恐惧和愧疚席卷了她:“对不起天宇,我,我连累你。我……”
谷天宇压抑心中的烦躁,语气越发柔和:“没关系,我换个问题。那个畜生叫什么名字?”
“叫,叫周大春。”
“很好,你再好好回忆一下。他平时会和你妈说些什么?什么都行,想一想,谈股票么?奢侈品?名酒?还是别的什么?”
谷天宇循循善诱。
“他……好像有很多人欠他钱,他总说要和人收账。他还总看狗经和狗报,对了,他说什么狗场,以后就是他来管,就是前两天的事儿。”
“逸园狗场?他是龙皮会的人?”
谷天宇脱口而出,随即察觉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他偷眼观察孙少棠的神色,只见少女六神无主地抓着头发,似乎没听到谷天宇的话。
那个畜生手指上好像是有条飞龙刺青,我当时太慌张了……
“我要去找一个人,他能帮我们。但是你一个女孩在这儿太显眼了,你在船上等我,无论结果如何,明天早上之前我一定来接你。”
他打量着裤脚还在滴水的谷天宇。
“好,我知道了,你再想想关于那个畜生的事,什么都行,想到就告诉我,这可能会救我们的命。”
“少棠你身上有钱么?”
谷天宇不再废话,领着铁塔走出矿区,回到快艇上。
铁塔一探头,从帐篷外面走进来。
“钥匙。”
吉祥老师……不行,他和逸园狗场牵涉很深,不够可靠,而且十分危险。
“这,好吧,看在你大哥的份儿上,伢叔帮你这一次。不过明天早上,你一定要把船还给我啊。”
“四个,不对,算上司机有五个。”
孙少棠使劲儿点头:“他每次来都带着那几个保镖。人没变过。有一个脸上有刀疤,两个总是形影不离,还有一个跛子,司机平时都在车里,我没什么印象。”
“天宇!”
他把女孩拥进怀里,江面上很快浮现出土地的轮廓。
谷天宇出了船舱,临走前拔掉了钥匙,在舱门口略一沉吟,把舱门也上了锁,然后才跳下水岸,不顾江水淹没腰际,跋涉着向土地走去。
“少棠,你还能不能回忆起来,刚才你叔叔,不,那个畜生一共带了几个人进门?”
铁塔再点头。
“少棠,你别说话,把眼泪抹一抹,跟我来。”
“你那个女同学现在在哪儿?”
谷天宇直视着孙少棠的眼睛。
“少棠,我刚才杀了人。你怕我么?”
“少棠,上来。”
谷天宇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知道。”
铁塔点了一下头,带着谷天宇走进帐篷,里面宽阔得很,实木办公桌上摆着一张矿山测量图,一个面容阴鸷的男人坐在折叠椅上,抿着瓷杯里的茶水,他看到谷天宇进来,顿时眉头一皱,示意壮汉去门口守着。
铁塔点头。
“呀!”
女孩一直抓着男孩的手腕,有点茫然地摇了摇头:“你,你是为了救我。”
他一脚跨上船,把钱交到老头手里,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好,少棠,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
今天之前,谷天宇从没有这么亲密地称呼过孙少棠。
谷天宇摇摇头,他拉着孙少棠,脚步又急又快,这片公寓区毗邻黄浦江入海口,两人没走几步就来到南浦大桥,敦实的铁架下停摆着几条舟桥汽艇。
“伢叔,帮帮忙。”
“我找姚工。”
“……呵呵,天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把我想的太坏了。春生,进来吧!”
船舱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色跨栏背心,有点谢顶,眼袋深陷的老头子。
“是一块椭圆形的,白底黑字,不对,是黑底白字车标。数字是95202。”
快艇为之一沉。
“这个,这不行吧,你们两个人……”
男人也不着急:“再找找,那东西你留着没用。把它还给正气学社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哦,对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佛皮死了。”
“天宇,我,我们怎么办?我们,跑么?”
谷天宇叹了口气:“我大哥的遗物里根本没有你说的东西,他只留下了几件衣服,一对臂铠,还有五十块钱,你说的什么船票,凭证,根本就没有类似的东西。”
江宁老城区到凤塘矿场,走水路是最快的,以前谷西楼每天早上都是坐快艇去矿场上工,八人一班加起来只要不到一块钱。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