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李巍听得中年男子劝谏,冷哼一声,“刘二不过乳臭未干之小儿,懂甚谋略?若非吾儿大意,岂会落入这黄口小儿之手。”
“某家做事如此隐蔽,即使李润堡今日亦未有出入者,谁能知晓某的计策?”
“徐承君你莫在劝了,今夜我必诛那小儿,为我儿报仇!”
言罢,李巍叫来身旁的僮仆,沉声道:“传我命令,趁着夜色,立即发兵余章林。”
“诺!”
随着几声凄凉、尖利,似是夜枭的叫声响彻夜空,漆黑的山林中顿时人影幢幢。
无数手持刀、斧、戈、戟,头缠白巾的僮仆,自山林中涌出,在李巍及中年男子的率领下,借着天上淡淡的星光,向着蚰蜒水畔的余章林快速行军。
就在李巍、徐承率领僮仆大军出得山林的一刹那,距此数十丈外的一处上坡上,数名马裹蹄,口衔枚的骑兵突然一东一西,向着长安及盩厔疾驰而去。
......
“报!”
未央宫,宣室殿。
一名红翎信使,左手高高举着密匣,在周围摇曳的烛火中,快速奔向了大殿。
值守在宣室殿外的一名谒者赶紧上前,接过红翎信使手上的密匣,转过身,快步走进了宣室殿内。
此时的宣室殿凉阁内,火烛跳跃。
包括刘裕在内,王镇恶、沈田子、傅弘之、朱龄石、刘遵考、刘荣祖、王修、傅亮、谢晦、郑鲜之等等,全都围在一张巨大的沙盘前,沙盘内正是整个的三辅形势。
“宋公,红翎急报!”
谒者躬着身子,高高的举着密匣,快步走到刘裕跟前。
刘裕接过密匣,打开后,拿起里面的白色绢帛,看完了上面所写,扫了眼围着自己的一众文武,眼中充满不屑,鄙夷地笑道:“李巍出现了!”
说着,刘裕把手中的绢帛递给旁的刘荣祖,刘荣祖看后,立即抄起沙盘上的一根细长的木杆子,指着鄠县西南十里外的一处山林,向王镇恶、王修等说道:“李巍自昨夜消失之后,一直藏匿于此,此地名曰柳子坡。”
“自李润堡秘密潜出的三千僮仆,应当是分散后,于昨夜夜间及今日白昼沿沣水南下,而后于鄠县柳子坡会合。”
“姚兴继位,沣水一带被划为禁苑,为姚氏宗人围猎之所,人烟稀少。姚泓以来因内外交困,遂于去岁废弃。”
“我军入长安以后,亡秦禁苑,只在亡秦一直有用的逍遥园,长杨宫派兵驻守。”
“这三千僮仆沿沣水向南至柳子坡,若昼伏夜出,或隐蔽行军,很难被发现。”
“看来这李巍手下也有能人!”
刘荣祖话刚落,王镇恶便接过话,表情严肃的说道:“从李润堡至鄠县百余里,连我军斥候都未曾发现其踪迹,李巍手下这人不简单。”
“而从鄠邑至余章林,不过五十余里,若急行军两个时辰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