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名亲卫立即翻身下马,手持明晃晃的长刀冲入院中,将齐虑之及其手下僮仆全部围了起来。
看了眼围着他们虎视眈眈的骑士,齐虑之颤抖着咽了口唾沫,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向着刘义真磕头哀求道:“桂阳公!饶了我!饶了我!”
作为堪比韦泉、李绅之流的二世祖,齐虑之绝对不是那种轻易就范之人。遑论他的老子齐元子乃关中氐人当中数得着的郎主。
奈何今日出门失了算计,只带了一帮手无寸铁的僮仆,面对一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丘八,实在没有胜算。
该认怂,认怂。该磕头,磕头。
看着跪在地上诚惶诚恐求饶的齐虑之,刘义真却没打算放过。
徐骇奴、齐元子之流绝非恭顺之徒,这个时候就敢不听号令,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历史上,徐骇奴、齐元子在刘裕东还之后,率三万人全部归降了北魏。
就在十余名亲卫拿出绳子挨个捆绑齐虑之及其一众僮仆之时,几个机灵点儿的僮仆,竟是趁着大家不注意,一溜烟地逃进了杨家屋后的山林中。
刘乞见状立即打马追了上去。
二十名骑兵则跟着刘义真,押着齐虑之等离开了杨家,上了官道,折返往邵亭方向而去。
行了一段距离,刘乞策马而来,惶恐地向刘义真告罪道:“请桂阳公治罪,末将无能,让那几个贼人跑了!”
“罢了!”
刘义真沉着脸摆了摆手道:“无关痛痒之辈,跑了就跑了!今日我累了,就不去横水坞了,你派人告知陈子良,我在邵亭驻留。”
“还有!”
刘义真回头看了眼杨家的草屋说道:“这杨家人你派人安顿一下,杨氏夫妇让医者给看看,好了之后可在长杨宫内安排点事情做。莫让他们步了梁老汉一家的后尘。”
“诺!”
......
雍城,先秦旧都也,秦之霸业由此而始。
汉时在此设雍县,沿用秦时旧宫,新莽之后逐渐衰落。
时至今日,雍城已无秦之雄伟,但依旧是雍水之畔雄伟的城邑。
晌午过后,雍城东郊,一座山水相依,风景宜人的庄园内。
一个僮仆惊慌失措地向着庄园内一栋建在池塘边的二层小楼跑去,一边跑,一边紧张地喊道:“郎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阁楼内,两个身着锦缎长衫,一个身材高瘦,浓眉大眼,胡须齐胸,一个身宽体胖,看着很是面善的中年男人,正饶有兴致地坐在胡床上,欣赏着几个身材高挑,长着异域面孔的美丽舞姬翩翩起舞。
“徐兄啊!这可是小弟刚从几个胡商那里花重金买下的西域舞姬。你看那腰身,多细,多白!那小腰扭得哟......啧啧啧!”
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一边舔着舌头,嘴里不断发出赞叹,一双小眼还不忘猥琐的在几个胡姬身上转来转去,一边还要向旁侧的高瘦中年男炫耀。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雍城氐人豪右徐骇奴和齐元子。
“不好了,郎主!不好了!”
却在这时,满脸着急,慌里慌张的僮仆,闷着头闯进了厅堂。
看到沉迷在花丛中的自家郎主,僮仆也顾不得其他,咚一声跪在地上,朝齐元子着急忙慌地说道:“郎主不好了,小郎君被,被桂阳公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