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孤未受公爵,而王爵又至,恐是左仆射为打消孤之疑虑,才自作主张,请得天子下诏。”
“这样,你即刻命府中亲信回建康,告诉道民,就说孤相信他,让他好好调养身体,孤在外征战,内政之事还须其多担待。”
“至于爵位之事,不论公、王,孤自有决断,让其莫在操心。”
说罢,刘裕挥挥手,示意刘荣祖退下。
转过身,看着禅房中挂着的一副大大的‘禅’字,若有所思。
......
雍城,县廨。
此处已成为暂驻雍邑的建威将军、桂阳公刘义真行辕。
“桂阳公!刚刚有探子来报,说西秦王乞伏炽磐派遣其左丞相乞伏昙达等进攻上邽后秦旧将姚艾。”
“姚艾不敌,遣使西秦,称臣投降。”
“乞伏炽磐以任命姚艾为征东大将军、秦州牧,驻兵陇西郡。并召回陇西之王松寿,任命其为尚书左仆射。”
县廨东跨院的一座厅堂内,刘义真听着刘乞的禀报扬了下眉头,看着他问道:“姚艾既以自上邽移驻陇西,上邽是否空虚?”
刘乞被问得有些慌张地咽了口唾沫,不敢直视刘义真眼神。
这個问题他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依末将看,姚艾此人智计虽有,却勇猛不足。既以投降西秦,又接受了乞伏炽磐的任命,定不敢久留上邽。”一旁的陈子良开口说道。
“哦?”
刘义真转向陈子良,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回贵阳公!”
陈子良认真地答道:“姚艾乃亡秦故将,又是姚氏宗人,而上邽本就是姚秦故地,本该为我宋台所得。姚艾据上邽自守不过是秦亡之后无处可归时的权宜之计。”
“如今既以接受乞伏炽磐的册封,成了西秦的秦州牧,这上邽再待下去可是乞伏炽磐想与我宋台为敌?借此东征关中。如此,莫说姚艾不敢,就是乞伏炽磐也要考虑考虑。”
“报......”
这时,一名亲卫匆匆走进厅堂,朝刘义真禀奏道:“宋公有令,命桂阳公全权任命雍城一众大小官员,确定之后上报宋台即可。”
刘义真听得嘴角微微上翘,挥挥手示意那名亲卫退下,转头看向陈子良,亲切地说道:“子良,你适才的分析有理。如此,即由你直接上书宋公,言明上邽之事,请宋公定夺。”
陈子良听得,兴奋地说道:“末将领命!”
由不得他不兴奋,这是刘义真让他在刘裕面前露脸了。
想想,他一个驻守横水坞,连宣威将军这般杂号都未有的第九品军主,若非贵人提携,哪有资格直接向刘裕上书。
“另外!”
看着满脸激动的陈子良,刘义真笑着道:“收复雍城你是有功的。这横水坞受雍城所辖。自今日始你从横水坞移镇雍城,为六百石官,入我建威府为参军,雍县令。”
闻言,陈子良激动得满脸通红,向着刘义真‘咚’一声倒头叩拜道:“末将多谢桂阳公赏识,末将定不负桂阳公所望,守好雍城,为桂阳公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建威府参军、雍县令,这些都是第七品。
晋以降,谒者,殿中监,诸卿尹丞,太子傅詹事率丞,诸军长史、司马六百石者,诸府参军,戎蛮府长史,司马,公府掾,属,太子洗马,舍人,食官令,诸县令六百石者,均为右第七品。
他从第九品到第七品连跳两级,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
刘义真这般赏识他,提拔他,由不得他不感恩戴德,以死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