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修之啊?”
昏暗的卧房内,听得王镇恶举荐之人,刘义真眉头微扬。
毛修之这人,前世的历史上王镇恶被杀之后,就是他来关中接替的王镇恶。
这人才能是有,就是忠奸难辨。
刘义真皱了下眉头,想听听王镇恶举荐毛修之的原因,便故意说道:“此人最早受殷仲堪赏识,入其幕府为宁远参军。”
“却在殷仲堪被桓玄杀死后,投奔了桓玄。后桓玄兵败,他又使益州都护冯迁杀了桓玄。”
“阿父用他,是因为他的父亲、叔父都是蜀中大将,想以为外援。”
“王征虏莫忘了,后来毛修之还助刘毅守江陵,当时可是王征虏你领兵攻打江陵城,听说很不好打呀!”
闻言,王镇恶似乎想到了什么,略是黝黑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说道;“桂阳公您说的都对,但是作为上位者,您不该偏见于任何人。”。
看着刘义真,王镇恶目光真诚,语气真切地说道:“您要考虑的不是这人忠奸善恶,而是现在可否用?量才使用,唯才是举,这才是上位者用人之准则。”
“毛修之这人,莫看他好似奸滑之辈,无忠义可言。但您想想,自打他入了太尉帐下,可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太尉之事?”
“且这人志向颇大,又熟读经史,就他守江陵那一仗,便可知此人打仗领兵更是不在话下。”
“这次沈田子、傅弘之要杀我,若真让他们得逞,太尉定会用毛修之为您的安西司马。”
“末将向您推荐他,把他调来做安西中兵参军,也是屈才了!”
刘义真听完,轻轻的摩挲着下巴。
抛却那些常人认为的忠奸善恶,以毛修之的才能,用他为安西中兵参军确实可行!
王镇恶在为毛修之说好话之时,其实刘义真知道,他还有一句话没说。
他与毛修之是曾经在战场上以命相搏的死对头,用毛修之,自己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二人会串通一气。
“既然王征虏如此推崇毛修之,我这便去上书阿父,把毛修之调来关中,做我的中兵参军。”
说着,刘义真站起身,看了眼王镇恶道:“王征虏好好养伤,以后这关中领兵之事,还是要你来担待呀!”
言罢,刘义真大步出了王镇恶的卧房。
望着消失在黑夜中的刘义真,王镇恶脸上的笑容更甚。
太尉家的第二子,比起他的兄长义符来,更有王者气象啊!
......
天色逐渐放亮,火红的日头,自天际处慢慢冒头。
“咚咚咚......”
嵯峨山下,闷重低沉的战鼓声,惊天动地。
无数身着黑甲的骑兵,犹如翻卷的黑云,控着坐下战马,踏着被晒干的土地,向着三原堡滚滚而来。
旌旗猎猎,遮天蔽日。
戈戟争锋,寒光森然。
隆隆的马蹄声中,整个三原堡似乎都在晃动。
城头的将士,紧握着手中兵器,屏气凝神地望着席卷而来的拂拂虏骑兵,严阵以待。
女墙的后面,段宏注视着这支号称精锐的敌骑,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忽的,手持长刀,挎着战马,数以万计的拂拂虏大军在行至三原堡数丈外,骤然停下。
数十名手持令旗的拂拂虏传令兵,在一个一個的方阵前来回奔驰,高呼道:“太子有令,准备攻城!太子有令,准备攻城!”
“呜......”
尖利刺耳的牛角号声响彻云霄,闷如雷鸣般的战鼓声隆隆作响。
“噌!”
听到这号角声,段宏紧咬牙关猛然拔出腰间长剑,大声喊道:“弓弩手准备!”
“将军有令,弓弩手准备!将军有令,弓弩手准备......!”
城墙上,传令兵来回穿梭。
守卫的将士立即张弓搭箭,手指紧紧地抠着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