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颖看着眼前这一群默然不语的人实在猜不出他们在想些什么,只得将目光对准了含笑注视着她的挽澜。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没说错什么。”挽澜毫不负责地说着与事实不符的话,“是他们惊讶过度了。” 看见少女因为她的话而放松下来,挽澜开始套话了。 “说起来,我们同居公子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平日相处之间,倒是从未听他提起过未婚妻的事情呢,真是太不够朋友了。也是因为如此,今日突然见到姑娘才令我们多少有些反应不及,失礼之处,还请楚姑娘见谅。” 说完,挽澜俯身便是一礼。 “啊,不用……”楚阳颖没拦住挽澜行礼的动作,只好受了这礼,“这位……” “我叫挽澜。” “啊,挽澜姐姐。”楚阳颖很是自来熟的直接叫上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说实话,这门婚事其实是长辈定下的,之前一直不曾提起过。我也是两年前及笄的时候才从父亲那里听说自己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的。” “这两年来只要路过景安我都会来正武盟看看能不能见到人,可惜每次他都不在,就一直耽误到了现在。这一次,我也不会在景安逗留太久,这两天就会离开了。不过真好,总算是见到人了。” “本来,家里人说居十方一直躲着我根本是无意履行当年的约定,差一点就要解除婚约了,是我坚持要见到人问清楚再做决定的。”说着,她看了一眼居十方,笑道:“现在见到了,果然没让我失望。虽然他并不知情,但至少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姑娘果然是守信之人。”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挽澜满意的笑笑,“不过,这消息貌似还是震撼了些,你看,居公子都被吓到了呢。” “嗯?”楚阳颖又仔细看了看居十方,后者果然一脸呆滞的站在旁边。 她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摇了摇头,楚阳颖将手放下,皱着眉叹了口气。 “唉……看来以后还有的忙啊……”楚阳颖小声嘀咕道。 此时,越今朝走了上来,拍了拍居十方的肩膀,成功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居十方看着面前认真研究着他的少女,又想起了她方才那番大胆的发言,脸色瞬间变红,磕磕巴巴地说:“姑、姑娘,我……”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未婚妻。其他人看着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一时半会间居十方恐怕难以接受这个“从天而降”的未婚妻。不过,这却也不妨碍他们看热闹的兴致,一个个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后续发展。 幸好,挽澜和洛昭言还惦记着和左冠人商谈的事情。两人对视一眼,挽澜点了点头,洛昭言随即会意,走上前对楚阳颖歉然道:“楚姑娘,打扰了。虽然你和居兄初次相见定有许多话要说,但是左盟主还在里面等着我们商议讨伐邪教之事……不知能否请你稍等一会儿,待此间事了再和居兄详谈?” “好,没问题。” 楚阳颖答应得十分痛快,但是她的下一句话却让人哭笑不得。 她说:“不过,我要和你们一起进去。好不容易才见到人,我可不想一不留神又让他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洛昭言下意识地想反驳一句“居兄不是会逃避责任的人。”,但挽澜及时拉了她一下,没让她说出来。不然,只怕还要耽误时间。 进入正武盟正厅时,左冠人正已经处理完了吕大志事件的后续事宜,正和温仰一起等着他们。 “明姑娘辛苦了。”左冠人见到明绣引领者众人进来,便首先问候下自己盟中的弟子。 明绣摇了摇头,淡淡地答了一句:“不敢。” 左冠人习惯了明绣冷淡的性子,倒也不介意,笑了笑便转向其他人。 “挽澜姑娘,又见面了。” “左盟主,有礼了。”说着挽澜便是一礼。 “这几位就是洛家主、闲卿侠士、越少侠和越姑娘吧?老夫早就在十方信中知晓几位名号,前几日又从挽澜姑娘口中听闻你们不少英雄事迹,今日一见,更胜耳闻啊。” “盟主过奖了。”越今朝和洛昭言谦虚道。 “楚姑娘也过来了,又是来找十方的?” “是啊,左盟主。”她开心地点点头,“可算是让我等到了!” “十方你出去这么久,只捎过两回信来,这样对吗?” “对不起……”居十方果断认错,但是,是不是死不悔改就谁也不知道了。 因为,不等居十方再说些什么,越今朝便看见了从偏门进来的扁络桓。 “扁络桓?!”他失声叫道,暗自警惕起来。 然而当他看到左冠人和挽澜态度和善地与对方打招呼是,立刻意识到了他们之前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于是他伸出手拦住了同样看见扁络桓并召出明灯要攻击他的明绣。 “左盟主,”见明绣冷静下来,越今朝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自身情绪上前一步拱手问道:“请问这位扁兄和正武盟是什么关系?” “扁少侠是我们在启魂邪教的线人。”左冠人如此回答。 “哼!”明绣不忿地轻哼一声。 “呵呵~”挽澜轻笑一声,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曾经是。” 其他人不解其意,纷纷看向挽澜。但是她只是神秘地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们继续听左冠人解释。 “一年多前,扁少侠密告老夫启魂邪教有蹊跷,当时老夫还不在意,直到数月后各地陆续爆出邪教骗财害人之事……唉!扁少侠向正武盟提供了不少邪教消息,助我等良多。听说你们此前有些误会,看在老夫的面上,就此揭过吧。” 左冠人话音才落,扁络桓便上前道歉道:“在下师兄因邪教的缘故身染重疾,在下为报仇而协助左盟主剿灭邪教。此事十分机密,所以之前没告诉几位。” “当日师兄忽然发病,我们急于赶回去为他医治,想到挽澜姑娘也是医术高明,或许会有所帮助,这才对几位多有得罪,实在是抱歉了。” “这样啊,那你也是不得已,呵呵……”越今朝勉强笑了两声表示自己不在意,心中却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报坠崖之仇。 “既然事出有因,那……”洛昭言看了一眼挽澜,后者眨眨眼,摇了摇头示意无妨,她才接着说下去:“这件事就过去了。” “对了,左盟主你们刚才是在说什么要紧事吗?” 见气氛有些尴尬,越今朝干脆提起别的事情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闻言,左冠人叹了口气道:“还是邪教之事,几位坐下说话吧。” 众人落座,左冠人与温仰坐于上座,下手边右侧依次为洛昭言、挽澜、扁络桓、居十方和楚阳颖,左手边是越今朝、越祈、闲卿和明绣。 此时,众人都没说话却也不妨碍这之间的风云暗涌,而这诡异的气氛主要流转在面对面坐着的闲卿和扁络桓之间。不过,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也就是了,毕竟现在这两位一个笑得云淡风轻,一个乐得温文尔雅。 至于那个间接导致这个局面的挽澜?她正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端着一杯侍女送上来的茶水细品。品完了还摇了摇头,侧身与洛昭言发表了一番评论,偶尔听清一两句也是“正武盟十分节俭”、“茶水钱应该省了不少”之类的话,完全对那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视而不见,也不管他们是不是为了她旁边的那个座位才对上的。 红颜祸水。 这是在场大部分人的想法。 洛昭言一边听着挽澜讽刺正武盟待客太寒酸,一边苦笑着感叹自家闺蜜的魅力真大。 最后,鉴于挽澜根本没有打断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的打算,洛昭言主动想左冠人问起有关启魂圣宗的事情:“左盟主,当初正武盟剿灭邪教景安分舵,还除掉了邪教前宗主,莫非就是扁少侠提供的消息?” “正是。”左冠人虽然有些遗憾不能继续看着年轻人“争风吃醋”,但说起正事他也不会有所犹豫。 “正武盟一直想剿灭邪教,却苦于不知其总坛所在。看来,扁兄也还不曾触及邪教中心。那么……”洛昭言看向扁络桓的目光突然变得十分锐利,“扁兄是如何获得宗主出行这等重要情报的?” 似是感觉不到洛昭言咄咄逼人的态度一般,扁络桓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我也是偶然得知,虽不确定真假,但事关重大,还是通报给了左盟主知晓。” 洛昭言点点头,收回了看向他的视线,接受了这个解释,继续说下去:“闻邪教内地位由高至低为圣宣、宗主、司诏、教使、一般信徒,其中圣宣为冥主使者,宗主代圣宣掌管人界权力。会不会是……邪教势大之后,圣宣觉得宗主威胁到了自己……所以……” “洛兄是说……”越今朝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洛昭言的未尽之意,惊讶道:“宗主根本是被圣宣借扁兄之手卖给正武盟的?”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纷纷看向扁络桓,连本来对这场谈话毫无兴趣的楚阳颖也不例外。 “若真是如此,你的处境不是很危险?不如你先退出来,想要启魂圣宗的情报,我们洛家也另有他法,断不会以牺牲他人性命作为代价。” 挽澜看着扁络桓不无担忧地说。 得了她的关心,扁络桓难得的以温柔的态度回应道:“别担心,我自认并未暴露身份。” 说着,他抬起手揉了揉挽澜的头,态度亲昵和暧昧。 挽澜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不过很快她便淡定地侧过头避开了扁络桓的手,只是脸上浮起的红晕出卖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呵~”全程观看了这一幕的闲卿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笑声。 挽澜正急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却不想正对上了闲卿紫红色的双眸。在对方专注而在意的目光注视下,挽澜有些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了。 或许,他真的有一点喜欢我吧。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却打破了两人对视的魔咒。 挽澜迅速到有些狼狈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端起桌子上方才还被她嫌弃了一番的茶水饮了一口,但是脸上的热度确实无论如何也退不下去了。 看着闲卿的表现,扁络桓勾起了嘴角。然而不过转瞬便又恢复了常态。 “而且,”他继续平静地说下去,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据说圣宣必须侍奉冥主,分身乏术,这才任命宗主代理教务。出卖他,反而是自断双臂。” “侍奉……冥主?”居十方疑惑道。 “哼!”明绣不屑地笑了一下,“所谓冥主,不过是他们借以迷惑百姓的虚无偶像吧?” 闻言,扁络桓摇了摇头,否认了这种推测:“不,据我调查,冥主恐怕确实存在,只是我在教中地位卑微,不得亲见。” “……扁兄可知冥主是怎样的人物?连宗主被杀这等大事,冥主也不曾出面过问吗?莫非……”说话间,洛昭言突然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假设,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道:“莫非这冥主和圣宣根本只把邪教当作棋子,而自己则有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 看见洛昭言很快便猜到了启魂圣宗存在的意义,挽澜和扁络桓的眼中显现出一丝赞赏,却也转瞬而逝。 面对这样尖锐而触及核心秘密的问题,扁络桓干脆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装傻道:“这我也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样的答案,洛昭言不算意外,却也难免有些泄气。她重新坐回座位上,看向左冠人。 “唔……这也是老夫一大担心之事,若真是如此,邪教中怕是藏有更加凶险的秘密啊……”左冠人神情严峻的说。 “扁兄既然能够潜入邪教,想必假以时日,定也能探查出冥主真身及邪教总坛所在”闲卿突然发难,将重担直接扔给了扁络桓。 “是啊,”越今朝秒懂闲卿的想法,也配合他说:“扁兄弟不会让盟主失望吧?” 他们这是公报私仇吧?!一定是的吧!要不要这样冠冕堂皇啊! 虽然在心里咆哮着,扁络桓表面上也只是玩笑似得无奈感叹了一句:“两位如此说,我顿感双肩一沉啊。” 左冠人看出来了闲卿和越今朝是故意这样说的,也知道他们多少还未之前的事愤愤不平,所以不好阻拦,只得出来笑呵呵地打圆场。 “哈哈,挽澜姑娘,扁少侠现在也算是你手下的人了,你怎么说?” 此言一出,挽澜再次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对左冠人这祸水东引之法,挽澜只想表示“呵呵”。 她想了想,认真地对扁络桓叮嘱道:“还望扁大夫量力而行。如果没有进展也不用着急,万事以稳妥为先,再有价值的情报也不值得你用性命去换。这一点,希望你记得。” 看着挽澜用那么认真的表情说出这番颇(ai)有(mei)歧(bu)义(ming)的话,在场之人已经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会有多精彩了。 “说起来,”挽澜可没有轻易放过算计她的人的习惯,于是顺势一起了结盟之事,“既然今天昭言也已经到了,而这几位也不是外人,不如我们和左盟主您好好谈一谈洛家和正武盟结盟讨伐启魂圣宗之事吧?” “当然可以。” 说起此事,左冠人的表情比以往更加严肃,态度更是可以说得上严阵以待。其他人一看左冠人如此姿态,再联想一下挽澜平时做事的“彪悍”风格,完全可断定这两人此前已经有过交锋,而且,左冠人绝不是占优势的一方。 很快,他们的猜测便得到了解答。挽澜似是不愿浪费时间,一开始便单刀直入地提出洛家方面的条件。 “对于和正武盟结盟,我们洛家方面的要求与上次说的一样:首先,正武盟需向天下公布于西域洛家结盟共同讨伐启魂圣宗之事,并且在景安正武盟门口召集景安百姓,由左盟主您和昭言共同当中宣布双方达成合作。” “其次,双方结盟之后,无论何时何地,但凡正武盟要对启魂圣宗采取行动,必须提前告知当地洛家商行,由双方共同派人制定计划,如有严重分歧无法解决之时,由在场之人投票表决,票多者拥有该次行动最高指挥权并需承担全部责任。行动中,必须由双方共同派出门下弟子参与,任何一方不得未经对方同意私自采取任何行动,否则后果自负并需承担由此带来的一系列后果。” “最后一点,剿灭启魂圣宗之后向官府汇报之时,须有正武盟与洛家双反共同派人拟定上报文书,经双方最高负责人看过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方可让双方派人前去提交。” “当然,在结盟期间,凡我洛家子弟所需装备、物资和伤亡抚恤等皆由我洛家一力承担,不需要正武盟额外提供任何帮助。以上,不知左盟主能否接受?” 挽澜此话虽然是问句,但是却是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的,似是及其肯定左冠人不会拒绝。 左冠人与温仰对视一眼,后者看了挽澜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对左冠人说了什么。听完温仰的话,左冠人皱起眉头,轻叹了一口气。 “挽澜姑娘何以如此笃定我等不会拒绝你的提议。想必你也清楚单论武力,仅凭我正武盟弟子便足以消灭邪教了。那么,我们为何要将到手的功劳分给洛家一半,如此岂非不值?” 左冠人直白的发言并没有让他如愿以偿地看到挽澜变脸。挽澜听了这话反而像是已经赢得了这场谈判一般笑了起来。 “左盟主,原因,方才温堂主不是已经告知您知晓了吗?又何必再来问我呢?”她这样说道。 不出所料,左冠人和温仰因为这句话同时沉下了脸色。 “想要彻底铲除向启魂圣宗这样颇有实力又行事缜密的江湖组织,光凭武力值是远远不够的。若是没有可靠的情报来源,与自寻死路无异。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几天您派出的手下都做了些什么事,一点也瞒不过我洛家的情报网。更何况本来正武盟唯一与启魂圣宗有所联系的扁大夫现在也算是我的手下了,想必您这几天他为您提供的情报,正武盟对于启魂圣宗的调查必定是一无所获吧?” 左冠人和温仰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从他们紧抿的嘴角不难看出挽澜所说必然是一字不差。 “虽然这么说对扁大夫来说有些不敬,但是,他这样重要的棋子目前在我洛家手上,这意味着什么,您再清楚不过。与我们合作,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挽澜便不再开口,而是端起茶水慢慢品味,给左冠人和温仰一点思考的时间。 “如果,我们不同意合作,挽澜姑娘打算怎么办?”似是还想多为正武盟赢得些利益,左冠人便试探着问挽澜是否还有其他后手。 “呵~”挽澜不甚在意地笑笑,“其实若不是‘江湖事,江湖了。’,与官府合作不是更好?那里可从来不缺想要更多功劳上位或者一心一意为民除害的人。” 虽然挽澜并没有多加解释,但是许多人看她的眼神在一瞬就变了。 且不说她如何敢肯定官府一定会与洛家合作,甚至分出一半功劳,单说她提起官府时那无所谓的态度和由此反应出来的她作为江湖人却能与官府中人交情匪浅这件事便足够他们重新判定这个女人的价值和意义了。 直到此时左冠人才算真正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拥有多大的能量。即便她在武力值上并不算强大,但只论这份八面玲珑的能力与交情便足以让她在江湖之上站稳了。 想到这些左冠人突然有了“或许应该早点退隐,让年轻人历练一下”的想法。不过…… “洛家主,到目前为止一直是挽澜姑娘在说话,不知您对洛家和正武盟结盟一事有何见教?”左冠人扫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洛昭言便将话语权叫到了他的手上。 挽澜看着左冠人一眨不眨地盯着洛昭言期待她说些什么的样子,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她双眸微眯,目光如针般刺向左冠人,心道:从昭言下手?倒是聪明。看来左冠人是认定了洛昭言作为家主,作为“男人”,不可能对自己的未婚妻对洛家之事指手画脚言听计从甚至毫无怨气。想必他一定是认为只要能够让昭言与我产生嫌隙,正武盟至少就算不能翻盘,也能多得些利益吧。真是好算计。可是,他哪里来的自信?!坐等打脸~~ 果然,洛昭言没有半分迟疑地说:“挽澜的意见就是我的想法,左盟主有任何疑问都可直接与她相谈,不需要经过我同意。” 这个答案实在大大出乎左冠人的意料。他当真没有想到洛昭言对挽澜的信任与感情竟然到了这样深厚的程度。 失落过后,他也不免感叹其两人情比金坚了。这也直接导致了日后每次看到扁络桓和闲卿时,他的目光中便难免有些同情。 “如此便好,那——” “左盟主,”挽澜直接打断了左冠人没有说出口的话,警告一般地说道:“我想,我们提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优厚了。但是,如若正武盟方面愿意主动负担一下我们洛家子弟的各项费用,我们也是不介意的。” 说完这番近似于威胁的话,挽澜立刻感觉到左冠人气势直接朝她压了过来。对此挽澜亦是不闪不避,调动起自身灵力硬碰硬地与他拼气场。 这也是这场谈判中双方的最后一次较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很短,又或许很长,终究是左冠人率先收回了气势。 “唉……这江湖总会是年轻人的江湖啊。”左冠人撸着胡须如此感叹道:“洛家主,你有一位很好的未婚妻。” “是,”洛昭言也不客气,温和地笑着点头应下,然后转过头看着挽澜柔声说道:“我一直知道她有多优秀,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很庆幸当年遇见了她。”不然不仅少了个说知心话的闺蜜,更重要的是少了一个帮我处理事情的好帮手啊!!有挽澜帮忙分担这些事,真是太好了~~~ 挽澜一看洛昭言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笑了出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同样温柔而深情地说:“我也很庆幸当年遇到的人是你和埋名。” 说完,她松开洛昭言的手,取出几张文书送到左冠人手中。 “这是结盟的文书,上面所写的条款与我方才所说的内容是一样的。不过,为了表示结盟诚意,我们洛家愿意无偿为正武盟提供一批价值三千两白银的武器装备和战备物资。还请左盟主仔细阅读,若是没有问题的话就请签字吧。”挽澜深谙“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个道理,故而直到此时方才说出洛家愿意提供一批物资的事情。 “当然,这文书一共有三份,除了洛家和正武盟各自保存一份外,最后一份将由我亲自送到官府交由他们存档保管,也算是对我们合作的监督。” “好。”左冠人果然对于能从洛家得到三千两的物资这一点十分满意。 左冠人很快看完了文书,挽澜就几个细节进行了详细的说明,双方都认为这份文书无需修改,于是便当场签字,其中左冠人、温仰为正武盟代表;洛昭言、挽澜为洛家代表;扁络桓和越今朝作为见证人。 结盟一事顺利解决,在场之人的话题又回到了启魂圣宗上。 “对了,越少侠,”左冠人突然想起了之前挽澜和扁络桓曾经提到过的一件事:“此前挽澜姑娘和扁少侠曾提起过你们在邪教分坛发现过一块晶石,可惜并不知道它的来历。不知能否让老夫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