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两个偷马贼子,他竟然一夜无眠。
这听起来很夸张,但又很正常。
谁要觉得这是普普通通的案件,那便大错跟特错。
时辰已至,小太监遂开始扯着尖锐的嗓子高喊。
“上朝!”
百官瞬间叩首,齐声跪拜。
楚风于是拂了拂袖子,轻声道:“平身。”
人群中一位熟悉的黑影,悄然走出队列。
他再度跪拜,他再度磕头,他瞬间痛哭。
“求陛下,为老臣小儿做主。”
昨个夜里,整个白玉京有两人是无眠状。
一位是楚风这位少年君王,还有一位便是眼前的梁先觉了。
百官见此,全都默不作声。
他们面色凝重的静静聆听,因为还未到大家发力的时候。
尚书们已经全部通过气,谁要敢谏言让陛下对贼子法外开恩,那这朝殿之上必然要死上几个!!
在这个问题上,大家的阵线必须做到无与伦比的统一才行。
今日若不为梁先觉摇旗呐喊,他日祸临己身时,也必然会迎来冷眼旁观。
道理很简单,并不复杂。
楚风眯眼看向将地板都给磕裂了的御史中丞,他的嘴角不由得掠过一抹苦涩。
旋即便开口道:“中丞之悲痛心情,朕深有感触。”
“来俊臣何在!”
这种时候,刑部尚书又怎会不在呢。
“按大楚律法,偷军马该如何定罪?”
来俊臣顿时拱手回道:“大楚境内偷窃倒卖军马者,其罪行滔天,按律当半生关押。”
话音刚落,徐明亮这位刑部侍郎便紧随其后的走出队列。
“启禀陛下,此案不可以平常的倒卖军马罪论,因为涉及到了人命关天!”
“根据我家那臭小子传回来的信上所说,梁世泽四人为民除害进山剿匪,经历过一场浓烈的血拼后,五十余名匪寇尽皆伏法!”
“可是当他们下山归来,却发现先前拴马的地方,所有马匹竟都被贼子盗走。”
徐明亮眼中带着杀意,他怒声道:“这也就导致了,原本能够一个时辰左右赶到淮西的路程,却足足要花上双倍甚至三倍的时间!”
徐梁两家乃三代世交,自己曾经又是作为精通刑法的侍郎,今天怎可会让贼子安然无恙!
半生关押,岂能尽如人意。
他哪怕赌上这顶被削了的乌纱帽,也定要让荒北兄弟死罪难逃。
有了徐明亮的带头,各方瞬间异动。
“徐大人所言在理,杀人有直接也有间接,偷马贼无疑是间接的杀人凶手,没有偷马一事,以梁世泽当时所受的伤势,等赶到淮西后完全可以进行治疗!”
“微臣附议,从古至今皆为杀人偿命,此事又何来偷窃罪一说!!”
“厮杀匪寇为民除害,没有死在战斗中,却死在归城的路途,小家伙可谓死不瞑目。”
“如果臣是说假如,这都不定死罪,则臣现在便请求卸甲归田,望圣上批准!”
一个个平时看着老成持重精明的大臣们,此时全都站在了那道跪伏的身影背后。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怒吼,“老梁,你哭个屁,哭有什么用。”
“大不了,咱都不当这份官了!”
“我就不相信,两个杀人凶手还能翻天!”
梁先觉闻言,竟哭得愈发大声,眼泪根本止不住流落。
他跪着说:“本官,先谢过诸位大人..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