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热娜?”他轻笑,“热娜是热娜,怎会是我的?”
正自伤心,忽有人拍着我的后背问:“是哪个混蛋惹得雪儿这么伤心,告诉我,我狠狠教训他!”
正躲在书房外扒门缝,就听后面有人脆声喊:“雪儿回来了,今天可玩得开心?”
玉儿左右看看,凑到我耳畔道:“听说热娜明天就要回草原了,你适哥哥大清早就陪热娜出府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哎。”
杨家不肯让开,起了争执,那家奴竟敢鞭打公主以致坠马,扶住公主的驸马都尉都被击打数鞭。
他没有跟热娜在一起,居然躺在我的榻上,犯了五秒花痴,我的记性终于回来了些,撅嘴问:“哼,你的热娜呢?”
我气急,旋风似的冲进屋,趴在榻上就开始哭。
在后花园与药葛罗告别后,我独自摸回小院,今日适逢休沐,适哥哥应该在。
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不知天高地厚的孤女,热娜身份尊贵,他们郎才女貌,才是天生的一对。
玉儿莞尔一笑,“哎呦,大郎的小媳妇吃醋了!”
陆云朝我拱手一拜,正色道:“承蒙雪儿姑娘搭救,陆云身无长物,无以为谢,雪儿姑娘慷慨豪情,我们却受之有愧。现在天色已晚,该是时候告辞了。”
陆瑶没有接,偏头望向陆云。
我呆呆望着他,竟然又流泪了,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
青衫少年说了声“到了”。
他微笑着平躺开来,双手枕在脑后,瞅瞅我,又瞥眼望着自己的胸口,示意我靠上去,他愿意做枕头。
待众人下马,在清淡的月光下看来,青衫少年眉目俊朗,一袭青衫虽破旧,却浆洗得干净整洁,只是胸前衣襟被扯落几粒衣扣,松松落落地敞开,露出里面密密缝补的中衣。
“我姓陆,雪儿姑娘可以叫我陆云。”接着,他又介绍说,“妹妹叫做陆瑶。”
药葛罗扬眉微笑,“我叫药葛罗,是回纥人。”
哎呀,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
怕被别人听到了取笑,又不能大声哭,只能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被褥里哭。
再俯身而下,动作潇洒至极,眨眼间,那位碧衣少女已经坐到我的身后。
泼皮们惊得瞠目结舌,僵立当场。
气煞我也,本想将他一军,谁知没有电灯泡照着,两人更是无法无天了。
我皱眉,抬头看看夜色,很不满地道:“现在多晚啦,他可是长子,尚未婚配就跟女孩子出双入对,这样传出去不好。”
上元佳节夜游赏灯时,广宁公主与驸马都尉程昌裔经过西市门,与杨家家奴相遇。
丑死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吃了一惊,忙起身,揉了揉泪眼。
“陆哥哥难道不怕那些坏人又跑来捣乱么?”
告别了陆家兄妹,仗着有神驹代步,没多会儿,我和药葛罗已经回到王府。
我绝对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小嘴撅得更高了,冷哼一声,“哼,谁是你的雪儿,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下一瞬,踏雪云黄已飞沓而至,药葛罗挥鞭击打,打得那帮家伙满地乱滚,屁滚尿流。
“别咬文嚼字,”我咬着唇,很憋屈地说,“我走的时候,你们在一起有说有笑,你不是很享受吗?转过身来,你就不认了?!”
拍拍我的肩介绍道:“她叫做雪儿,是长安人。”
远远有人喊“官兵来了——”
他的卧房内没人,桌上的茶水是凉的,榻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我那几分得意陡然消失,奇怪啊,这么晚了,他竟然还没回来.竟然陪着那个妖女在外面闲逛,这么晚了都不着家!
男人的许诺都是空气,他曾说过,不多看其他女孩子一眼.
我气急败坏地跑到东厢书房,里面黑漆漆的,没人!
碧衣少女虽发髻散乱,依稀见得模样秀丽,立在少年身侧,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我把袖袋里的银子全部掏出来,递了过去,道:“瑶姐姐的舞姿轻灵绰约,雪儿很喜欢,这些银子刚才本要给姐姐的,却被那些讨厌的家伙给搅和了,请你们务必收下。”
此事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自此,只要一听到杨家的名号,百姓即如同见鬼般避让。
四人一骑很快出了东市,路上灯光渐稀,钟楼巍然,周围环绕着成片成片低矮的民宅。
“我?”他莞尔一笑,“我今天可忙坏了!”
“是啊,”我盘腿坐起,抬眸望向窗外,噙着泪恨恨喃喃:“忙着陪美人说话、逛街、吃好吃的,整整七日,朝夕相对,难分难舍是够忙的!”
“哪有朝夕相对,”他一把将我拽入怀中,“热娜是客人,你也说了,她不懂礼数,硬要跑来找我,难道我像你一样给人家甩脸子?闹得不开心,父王怎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