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对上的敌人实在是太弱了,比起之前交过手的顺军、八旗汉军那简直是天上地下,大部分连盔甲没有,还裹着明军的鸳鸯战袄,说是战袄,其实就和件烂棉衣差不多,五月的天气已经很炎热,也不怕裹出痱子。
再加上勇卫军养精蓄锐多日,浑身的精力都快要憋不住,正缺一个释放口,而敌军攻打刘安他们多时,早就累得气喘吁吁,后继无力。
剩下的战斗再无悬念,敌军反应过来想跑,却已经迟了,被士气如虹的勇卫军追出好几里地,除了为首的敌将及二三百亲随有马逃掉外,其他的几乎都做了刀下之鬼。
“大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全怪刘安无能...”
本来见到刘文耀,刘安还很开心,但听着战场上遍布的惨叫哀嚎,瞬间又难过起来,他虽老成了不少,但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胡父也一连歉疚,在胡万的搀扶下告罪道:“都督,这事不能怪刘参军,全是老汉的错,辜负了您的厚望,责罚多重也应该...”
胡万急了,道:“都督,我爹他尽力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刘文耀连忙摆了摆手,劝住几人道:“别总说责罚责罚的,本都督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你们带着八百没训练过的士卒,被几千乱军围攻这么久,没彻底溃散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救治伤员,敌将也跑了,不知道会不会杀个回马枪,抓紧时间修补防御才是正事。”
有了主心骨,一切又变得井井有条起来,但忙活完一切之后,也到了夜半,乱军可能被勇卫军的剽悍吓到了,一去之后就再没回来。
但刘文耀却不敢大意,安排好值守后,才有时间把几个亲信班底召集到了一块,同来的还有之前在天津时各商帮的代理人,好多海船都是他们提供,所以也一并流落到了郁洲岛。
刘安先把分开这段时间的遭遇一一道来,原来他们准备直接到松江府登岸,寻找一处码头等待后续队伍的到来,可一过海州,就遭遇到了大量的海匪袭击,在损失了一定船只后,不得已退回海州登岸,结果上岸没两天,又被一伙乱军发现,刘安就和胡父组织工匠流民构筑防御自保,但乱军到底人多势众,防御工事的作用也有限,在接二连三的围攻下,险些全军覆没,幸好刘文耀及时赶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名徐姓商人托着受伤的胳膊,满脸苦闷地道:“那伙海匪应该是海主郑一官的手下,他们向来只在福建一带活动,这次不知怎么来了南直隶,连郑家认旗也不顶事了,白白浪费了我每年大几千两银子的年敬...”
郑一官就是郑芝龙,原先是福建沿海一带势力最大的海匪头目,后接受招安,作了闽海的海防游击,虽然归顺朝廷,但依然多行劫掠之事,过往商船必须缴纳不菲的孝敬,否则必定是船毁人亡,徐姓商人是浙江衢州龙游商帮的人,和郑氏集团打交道不少。
刘文耀算了算日子,略一沉思,心中顿时明了,看来南京快要选出新皇了,郑芝龙这是来讨封的,但为了能讨到更高的爵位,就必须亮一亮自身的实力,而封锁南直隶一带的海域,是最直接而有效的办法。
“连累东主们受伤,刘某心中有愧,在这里给各位赔不是了,不过大家放心,类似的事情,绝对不会出现第二次,除了之前说好的货款外,额外再加三成,劳烦各位东主想想办法,让咱们能早日到达南京。”
在天津的时候,刘文耀就把几大商行的货物全买了下来,约定平安到达南京后予以支付,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彰显仁德之风,而是他也同样明白官场的规矩,不能冒失地直接前往南京,需要一个引路人,这些商帮树大根深,与官场之间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正是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