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新任的漕运总督、徐淮巡抚田仰田大人沿运河北上赴任,为了彰显气派,也为了自身安全,他从诚意伯刘孔昭那里特意借来了五百水军,乘坐大小船只一十二,大张旗鼓,亮明刀枪,浩浩荡荡地奔赴徐州,沿途百姓无不退避三舍,以避其官威。
可行进到双沟一带的狭窄河段时,却被几条不开眼的民船挡住了去路。
田仰乘坐的是位于船队正中的花船,昨夜征伐过度,所以还在补觉,伺候在一旁的是几个从秦淮河畔新买来的歌姬,作为大明最著名的风月圣地,调教出来的佳人无不千娇百媚,一颦一笑都暗含春意,本着再苦也不能苦了自己的原则,田大人在赴任的路上,也没忘了享受。
“说了不行,田大人正在休息,谁也不见,你也老大的年纪,怎么就这么倔,属驴的不成?”
“还烦请小哥再去通禀一声,就说前面有船翻了,挡住了去路,今日恐怕是过不去了,几百将士不能在这干耗着啊,看能不能上岸休整一下,等河道通了再走,也不会让小哥白跑,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花船上,一个娇媚阴柔的小厮正大声呵斥着一名武将,丝毫不留情面,一点也没有作为下人该有的觉悟,可武将却不敢发作,舔脸赔笑着,还偷偷塞过去一锭银子。
从南京到徐州,行船的话,最多也就是五天的功夫,可船队一路走走停停,愣是走了八天还没到,田仰的花船宽敞舒适,还有佳人作陪,自然是不急,可就是苦了随行的军士,五百人吃喝拉撒都挤在十来条小船上,憋得快要发疯。
小厮掏出布巾把银子擦了又擦,才不情不愿地道:“好吧,你在这里等着,不可随意走动触摸。”
“好好,小哥快去快回...”
等小厮上了花船上的阁楼,田仰已经醒来,被无端扰了清梦,脸色异常不好。
“你是干什么吃的,怎可随意放人上船,但凡磕了碰了,小心你的皮。”
田仰第一天就定下规矩,任何人无故不得上花船,特别是随行的军汉,更是重点关照之列。
小厮被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
“行了,回头再收拾你,先说说下面是怎么回事?”
“...回...回大人,随行的军士说前面河道受阻,得明天才能通行,所以他们想先上岸休整...”
“胡闹,本官身负皇命,岂能随意耽搁,令他们速速疏通,不得有误。”
“是...”
“连这点小事都要惊扰本官,真是一群废物,回头上禀诚意伯,定要让他们好看...”
伺候的歌姬见缝插针,用酥手轻抚田仰的后背,娇羞道:“大人~可别气坏了身子...”
“哈哈,还是美人知情识趣,怎么样,刚才没有吓到你们吧...”
“怎么没有,奴家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呢...”
“是吗,让本官看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