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闹了好一会儿,季晟才放过了柳音楼。
柳音楼坐得离季晟远远的,“圣上好生过分——”
“谁要你自作多情。”季晟看着走远的柳音楼,“朕之所以只画衣裳……你事后就知道了。”
柳音楼见此,并不追问,而是继续说道:“妾何时自作多情?妾连话都没说完。”
季晟一噎,说完又要闹她,柳音楼连连求饶。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季晟见柳音楼渐困,也就离去。
此后的大半个月,季晟几乎是日日宿在柳音楼的宫内,可谓是荣宠无限,六宫侧目。
而此前总是寻衅的华才人,在柳音楼第二次去向皇后请安的时候就再没见到。听红双说,季晟在那日离开了瑶华宫之后,就以华才人以下犯上之名,将华才人降为宝林,禁足宫中。
柳音楼听闻此事,也不过是悠悠的叹了一声,不发一言。
而到了年后,柳音楼才明白季晟的那句“你事后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在鸿嘉七年的初十这天,尚功局和尚服局同时送来了衣裳和首饰。正是当日季晟画中的样式。
“朕当日不曾画完,就是为了让人方便拿着这副画去制衣制饰。”季晟指着衣裳,神色得意。
彼时新年刚过,柳音楼愈发的好,只不过因为得宠,往来的嫔妃不少,也令她有些烦恼。
柳音楼看着那件衣裳,杏色对襟衫,外罩大红色的半臂交领衫。下摆是青的齐腰长裙,外罩藕粉色腰襕。腰襕下摆绣着白色的梅花图案。另有各式各样的杂裾垂髾,垂落裙上。另有深蓝色的披帛,纷杂复古。
“这不是本朝的样式,而是魏晋时的衣样。”柳音楼一眼认出。
季晟知道她博学多才,并不意外她知道,只问道:“如何?”
“自是极美。”
“敷衍。”季晟摇头。
柳音楼在一侧坐下,“圣上用心,妾不甚感激。”
这话倒是没什么,但是柳音楼说话的表情却是一脸正经,一派公事公办的模样,有一种莫名的敷衍和滑稽。
季晟不由得要伸手去捏柳音楼的脸,柳音楼这下灵巧的躲避了过去,她见季晟还要捏,连忙说道:“只是这和画不画妾的模样有什么关系?难道妾不能见人不成?”柳音楼侧头反问。
“你太能见人了。”季晟见捏脸落空,忍不住讽刺。
不过他这话也没说错,柳音楼模样过人,这画上的东西要做出来,自然要给底下的人过目。
他并不愿意旁人比自己先看到柳音楼的这副打扮,所以一开始不曾画上面容。
柳音楼品味出季晟的心思,为了防止季晟耍无赖,她难得没有戳穿,而是问道:“只是这衣裳,寻常之时怕是不能穿。”
寻常的日子扮嫦娥,不仅太煞有介事,还过于张扬。
“元宵将近,你就穿上这件衣裳,届时,朕再送你一个礼物。”季晟笑道。
“妾不像圣上身强体壮,元宵时,若要出门,怕是要打扮成一个元宵,这一身,有些单薄了。”这衣裳虽都外罩两层,但是到底单薄,更适合春秋两季,如今虽已开春,但是冬寒犹在,她估计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