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心,自己可以不遮风避雨,也不能委屈了孩子。
苏沫因为肥胖的缘故,脚也比寻常女人略大一些,但比男人的脚小一些。
严逸脚淋湿了没有大碍,但是万一张桂兰滑倒,这把年纪了,摔个七荤八素的,就是流放路上的大事。
心里一肚子气正没处去撒,听到两个孩子的话,她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冲到严从玲跟前,一把就将她头上的草帽摘了去。
于是她把自己的草鞋脱给张桂兰,把严逸的穿自己脚上。
她平时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王安安却是个劳碌的命,她的力气根本没法和王安安比。
马有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这事儿他提前知道了,但是没跟自己的头儿汇报,导致大家都被困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很自责。
“娘,我也要,我也要那个帽子。”
“傻孩子,你穿着,能多遮一点是一点。”
王安安也不回话,她抱着郑美玉滚在地上,伸手就去抢她手里的草帽。
她永远没法带着小玲儿过自己的日子。
苏沫也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她本能的想推拒,又知张桂兰是按照先后顺序,先给她做的,鞋子大小刚刚合脚,她默默地穿上。
这样两人的鞋子虽然都大一点,但是不影响行走。
络腮胡子的官差马有才懊恼道:“神了,真下雨了。之前那小妮子都说了会下雨,我也没往心里去。”
万一暴雨太大,耽误了行程可如何是好。
不然张桂兰穿着严逸的鞋子,就好像小孩穿大鞋,还不如不穿。
她无助的站在一边哭,似乎世界就只剩下了她自己,这一刻她心里懵懵的,所有回暖的心情全部清零。
这样她自己就只余一顶草帽,没有草鞋了。
五岁的侄女严从心看着严从玲开心的模样,心里就膈应的慌,凭什么一个低下的寄生虫可以拥有的东西她却没有?
而且严从玲也是严家的孩子,凭什么处处给严家其他孩子让路?
“啊……你个贱人……”郑美玉嘶吼咒骂。
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只是有的人的心,是捂不热的。
但是苏沫知道,严逸的决定是对的。
七岁侄子严从锐的眼睛被雨糊住,他视线受阻,闻言也是和严从心统一战线。
“小玲儿没错,错的是欺负你的坏人。”
“娘,我都看不见东西了,你快点给我们整个雨帽啊。”
说的正是唐思让她去看苏沫几人在做什么的时候,她不耐烦的回应没去的事儿。
大的不多。
只不过严从玲那种无助的感觉,让她联想到了自己上一世小的时候,那些她被后妈苛待的日子。
小妾郑美玉心里窝火,她刚被大伯娘唐思劈头盖脸骂了废物。
小妾郑美玉只能涨红着脸,不敢应声。
官差马有才将鞭子一甩:“都他妈不想活了。”
“赶紧穿上。”
严逸声音微弱:“娘,穿我的。”
五岁的孩子长期被欺负,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苏沫心里揪疼了一下。
欺负她可以,欺负她的小玲儿,万万不能。
苏沫戴上帽子。
原本马有才心里就因为暴雨烦躁,这两个娘们还打在一起,他扬起鞭子就要抽下去。
郑美玉知道这鞭子的厉害。
“别打我,别打我,我不敢了。”鞭子都没打在身上,她就求饶着连滚带爬往大房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