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喝了避子药,葵水越发紊乱,腹痛也越来越严重,时常得靠滋补的药养身。
谢宴见着她远远出现在门外的身影,娉娉袅袅,忙放下手里的书册,上前去迎。
姜瑜连忙摆手止住他,“来得不是时候,扰您看书了。”
谢宴殷勤地替她打起竹帘,“怎会,闲书罢了,何况,既是开着门,又哪儿有病人来了,我却嫌扰之理。”
姜瑜摘下帷帽,坐在桌前,小玉赶忙在她手腕上搭上一条丝绢。
谢宴忍住心中喜色,沉心诊脉,半晌,又抬目在姜瑜面上看了几番,才收回了手。
“恕在下直言,夫人别忌讳,你近日葵水来的时间可是越来越久了?”
姜瑜点点头,“是比之前多来一两日。”
谢宴提笔斟酌方子,好一会儿,又放下,蹙眉劝道,“这避子药你还要喝到什么时候,你可知自己的身子如今现在有多差,虽说外表看不出什么,可内里虚乏,子宫寒凉,非但不易有子,于寿数也有损啊。”
站在一旁的小玉闻言也担忧地看着姜瑜。
姜瑜神情却始终未变,仍旧淡淡的,从善如流道,“好,我日后会注意的,您给我开个调理的方子吧。”
谢宴给她看诊这些时日,哪里看不出来她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又或者说,她根本无意改变现状。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女子沉静姣好的侧颜,有些话在他嘴边滚了又滚,却终是被他忍了下去。
只能提笔快速写下药方,尽自己绵薄之力为她调理身子。
抓好药以后,姜瑜正准备离开,谢宴鼓起勇气叫住了她,快步进里屋拿出了一捧用布包着底下泥土的黄白色的花递给她。
“夫人,这是我前些时候上山采药时无意间挖下来的花,正好衬你今日衣裳的颜色,我想也算有缘,你若喜欢,便带回去养着吧。”
这花生于悬崖边上,他甫一看见,便决定要采摘下来送给她了。
冒着生命危险,在崖边小心攀爬了许久才得了一株,一带回来就小心养着,好在养活了。
姜瑜转身看见这美丽的花,一双美目瞬间明亮起来,素手轻拂那花,好奇问道,“这花叫什么名儿,这样好看。”
女子眼里细碎的光和唇边愉悦的笑落在谢宴眼里,如溶溶春光和煦,又如岸堤唤醒枝丫的春风,轻易就让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起了涟漪。
谢宴不着痕迹地把目光落到手中的花上,温声道,“这花名唤木香,有解毒、止血之效。”
说完,又把手里的花往姜瑜的方向递了递。
姜瑜伸手接过,福身行礼谢过后便离开了。
谢宴目送她离去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再也看不见了,唇边才缓缓泛出一抹苦涩。
出了药铺,姜瑜没有立马回府,而是去了碧云山上的大佛寺。
今日也是她每月一去大佛寺礼佛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