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等开垦出来以后,还得去社里登记,也会有人来检查,确定好亩数。
并不是说,你开垦出来了,就是你的。
因为你还得交公粮。
更何况,三队在大张旗鼓的开垦那块地,也不可能做到保密。
至于说,别的地方眼馋,来抢?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除非双水湾从此除名,否则这种事情就不可能发生。
“缺人是吧?这个简单,回头我就从沙坪坝给你们支援两百人,够了吗?”
沙宏成原本还以为什么大事,要紧事。
听了以后,干脆一挥手,就许了两百人。
那种豪气,便是孙向阳都忍不住瞪大眼睛。
认真的?
“你放心,我们沙坪坝来的人,自带干粮跟工具,早上来,天黑回去,也不住在这边,中午在这边给烧点热水就行了,什么时候把那块地开垦出来,什么时候结束。”
沙宏成又贴心的补充了一句。
不要工分,不要钱,自带粮食干活。
这不就是义务工吗?
而事实上,就算双水湾,每年也要承担不少义务工,但那基本都是在社里的号召下,进行修缮挖掘各种水利,或者修桥铺路一类的建设。
像这种一个生产队,出义务工帮另一个生产队干活的事情,反正孙向阳还没听说过。
但沙宏成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而且,他也不傻,双水湾多少人,他很清楚,分成三个队,一个队才多少人?
最多也就百十号人。
既然这些人年底前要把耕地开垦出来,哪怕按照三个月来计算。
他如果再带两百人来,岂不是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拉两百人出一个月的义务工,合计就是六万个工分。
换算成钱的话,在如今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用这么多工分的代价,只是请孙向阳去帮忙找一口井,值不值?
从经济的角度上来讲,肯定是不值的。
但在沙宏成看来,值!
绝对值!
一口井,不是只用一天两天,刚刚双水湾那口孝先井他也看到了,如果沙坪坝也有这样一口井,百年之后就算他死了,也能一代代流传下去。
所以这口井,对沙坪坝来说,代表的是身体健康,更是一种延续。
尤其是在刘春花已经失败两次,并且坦言跟他说,即便第三次也很可能失败的情况下,就更值了。
因此,别说两百人出一个月的义务工,就算一年的,真要到了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沙宏成也会咬牙答应下来。
还有一点就是,别看六万个工分挺吓人的,直接换成钱拿出来,沙宏成肯定没这个本事。
但拿出两百人一个月的劳动力,还是很轻松的。
因为劳动力这玩意,有时候很值钱,有时候又很廉价。
回头他开个会,将这六万工分平摊,轻轻松松的就给抹平了。
“沙支书,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沙坪坝出义务工帮着双水湾干活,这像什么话?社里也不会答应的。”
孙向阳很快就冷静下来。
这件事情,对双水湾来说,肯定是件好事,节省出来的劳动力,可以做别的。
就算对孙向阳本身,也能巩固地位,真要是把人拉来了,哪怕这些‘外人’,不属于双水湾的社员没法提供给他经验点。
但双水湾本身的社员却可以。
自然会因此事对他更加的敬佩,甚至是崇拜。
这些可都是经验点。
但除此之外呢?
好像就没有了。
反而有些违背他的初衷,过于招摇。
“放心,沙坪坝跟双水湾亲如兄弟,帮着兄弟干点活怎么了?
至于社里,你也不用担心,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拿这件事情为难双水湾,更不会让人找你的麻烦,谁要是敢找你麻烦,我直接撕了他。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们老支书。”
沙宏成自信的说道。
“是这么回事。”
老支书笑眯眯的点点头。
见状,孙向阳若有所思。
跟那支钢笔的主人有关?
还是说,这位沙坪坝的支书,还有别的依仗?
但既然老支书为对方担保,那么孙向阳之前担心的隐患,也就不再是问题。
更何况,只是单纯的用寻龙尺找水,就算有人好奇,他之前的那套理论,完全可以再拿出来堵对方的嘴。
尤其刘春花目前还在沙坪坝,更能证明他这是科学手段,别想把封建迷信,扣到他的头上。
但紧接着,孙向阳就见老支书给他使了个眼神,朝着耿国海示意了下。
孙向阳顿时心领神会。
对方看耿国海,但真正指的却不是对方。
“沙支书,既然您不是外人,那我也就不瞒着了,除了刚刚开垦耕地外,我现在麻烦在身,所以不敢去沙坪坝。”
孙向阳紧锁眉头,一副为难的模样。
“什么麻烦?只要我能帮忙,肯定不会推辞。”
沙宏成只是性格直,又不是真傻。
老支书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真当他眼睛瞎?
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他不怕孙向阳提要求,就怕对方无欲无求。
“这不还是牛家畔拦着不让知青考大学闹的吗?
我婆姨也是知青,但她却不打算去参加高考,准备留在双水湾当老师。
但有人借着这件事情搞小动作。
前几天,社里来人调查,虽然证明了我婆姨是自愿的,但后面又说我在双水湾搞封建迷信,就是用寻龙尺找水的事情。
虽然被老支书给挡了回去,但依我看,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后面说不定还会继续搞我。
如果我现在跑去沙坪坝,继续用寻龙尺帮忙找水,可不就被对方逮到证据了吗?”
孙向阳不得不一五一十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好胆!”
沙宏成顿时怒了。
这是找孙向阳的麻烦吗?
不,这是找他沙宏成,找整个沙坪坝的麻烦。
“是谁?”
然后,孙向阳看向旁边正在看热闹的耿国海。
第一章,四千字。
大老爷们放心,今晚肯定还有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