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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闱深晦涩(二)

正如何偏正所说,进承德殿,经过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审查,直到最后进来,木姜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问:“干什么的?”    木姜想了想,捏着嗓子尖声怪气道:“回公公的话,皇上打听的消息有回复了。”    果然,那公公看了她片刻,一挥净鞭:“进来吧。”    “吱嘎。”厚重的门开了,里面的光亮的木姜的眼睛有些适应不了。    “跟我来。”    那公公走在前面,穿过大殿,直到到了内室,才停了下来。    “皇上就在里面,你去禀告吧。”    那公公说完便要退下。    木姜觉得奇怪,这公公怎么这么相信她,不怕她是刺客来刺杀他来的么?    一进门,却发现内室里案头坐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他单手执笔,正在批阅奏折,透过纱幔,虽然看得出他身形消瘦,但并不如传闻那般,病入膏肓。    见人进来了,皇帝停下笔,靠在椅子上,问:“那丫头有下落了?”    木姜掐着手,强自镇定:“回皇上的话,找到了呢。”    “在哪?”    木姜哪里知道在哪,只得回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在原来的地方,她自己又回来了。”    皇帝疲倦的叹了口气:“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个小倌,看这个样子,她倒是一片芳心都递给了他。”    听这话,木姜知道明明与自己无关,可心还是突突直跳,不为别的,就为小倌这两个字。    亦或是爱屋及乌,只要是与谢三郎有关的事,木姜便不由自主的多上了一份心。    过了好久,皇帝见这个内侍还没下去的意思,于是问道:“你还有事?”    木姜慌忙的退了两步:“回皇上的话……”    她还不能走,她连皇帝都没接近,怎么给他下毒。    “怎么?”    皇帝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还有事?”他捂嘴轻轻咳嗽两声,又给自己顺了口气。    “这,这宫内好像不大太平。”    木姜不信刚刚宫内的兵刃之声,他什么也未察觉。    他淡淡唔了一声,更加疲倦:“区区贼子而已,成不了气候。”    木姜赶在他要她离开,赶紧说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今日在宫外学了一点儿推拿,对咳嗽大有裨益,要不让奴才献献丑?”    说这话的时候,德顺刚端了碗乌黑的药上来,他打量了这个含胸驼背的太监,不屑道,才芝麻点儿,便想爬上指头做凤凰了?    他将药递了上去,“皇上,该喝药了。”    木姜只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不一会儿德顺拿着空碗出来了,瞅了他一眼道:“还不快进去,也不知万岁爷瞧上了你什么,你放机灵点儿,要是犯了什么错,有你好受的?”    木姜笑的谄媚,掀开帘子弓着身子走了进去。    皇帝坐在小榻上,闭着眼,头发花白,额上的皱纹很深,可即使这样可掩盖不了他是一个美男子的事实。    木姜恭顺的走到他的身后,屏住呼吸,将手放到他的肩头。    她根本不会推拿,她唯一会的是捏捏肩,还是年幼讨她父皇开心学的,那个时候她只捏了一会儿,便嫌手疼,要从父皇那剜好多奇珍异宝才稍稍放开笑颜。    而如今……    她的手渐渐上力,皇帝也闭着眼睛享受。    直到她在想要如何下药的时候,皇帝突然开了呛:“妍儿,捏了这么久,你累了么?”    木姜吓得神魂四散,手下的力度一下加大,掐的皇帝闷哼一声。    皇帝笑着转身,看着她:“害怕了?”    怕,怎么不怕?要不是还要给他下毒,木姜肯定是要跳的十丈远。    可,这个皇帝长得颇慈眉善目,连木姜竖的高高的戒心都下降不少。    他坐在榻上,细细打量了一番,似有些感悟:“你和你的母亲长得很像。”    奇怪,这个皇帝虽然称不上她的仇人,也算不上她的亲人,可她莫名的感到一阵亲切来。    在这种轻松地范围内,她竟口不择言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萧妍?”    皇帝哈哈笑道:“我早就知道了,那次你被长公主抓了,还是我把你给抱出来的,你昏了过去,还不停的喊父皇,父皇,真是……”    皇帝的神色渐渐落寞,又招了招手,道:“再给我捏捏,今日朝野里的事太多了,可把我累坏了。”    明明应该堤设心防,可木姜却不知不觉的松懈下来,她甚至问:“当皇帝很累么?”    “可不是?既要担心臣子们起二心,又要提防自己的亲人,我累了,真恨不得从这皇位里退下去,做个乡野村夫算了。”    木姜又道:“那你便立个太子,把事情都交给他算了,你看我父皇,不过而立便立了太子。”    那人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没有子嗣。”    哦,原来传闻是真的,木姜轻轻捏着他的肩,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他除了这华丽冰冷的皇位,什么都没有。    皇帝情绪忽的高昂,说道:“萧妍,你说,我要是将这皇位传给你,如何?”    木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道:“我,我这个样子……不不不,您真会开玩笑。”    “你这样子怎么了?我年轻的时候还不是游手好闲,每日斗鸡走狗,也不知惹了母亲多少的伤心。”    木姜一直以为当皇帝人年少时不是读书便是骑马,连闲暇时都是在和大臣们唇枪舌箭,倒真不知还有皇帝年幼时不务正业。    皇帝偏过头,看向她:“我说的,你觉得如何,你要是当了皇帝,不说万里江山,风度翩翩的公子也是应有尽有,哪里需要守着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小倌过日子?”    木姜正色道:“我知道,在你们,或是我已故的父皇和母后的眼里,谢三郎着实不是良配,可我就是喜欢,旁人爱他,都是要脱他的衣服,而我却担心他穿的少不少,冷不冷。”    皇帝悠悠然道:“你这不是喜欢,你这是怜惜。”    木姜顶了上去:“爱本来就是怜惜,由爱生怜,由怜生惜,就像我喜欢谢三郎,喜欢他,心疼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听着这直白的话,皇帝神色恍惚。    像,真是太像了,不愧是她的女儿,和她一样的性情。    那时他也是纨绔子弟,受尽了旁人的白眼,也只有她从不嫌弃他,甚至愿意为她抛弃身份,只求与她厮守。    只恨天意弄人,有情人终不成眷属。    于是,他即使再看不起、瞧不上谢三郎,也不愿意做这拆人姻缘的事。    他伸出手,摸了摸木姜的头。    木姜浑身僵硬,梗着脖子,像一只待宰的鹅。    皇帝瞧她这个样子,笑了,点着她的鼻子道:“你啊,怕什么。”自己的爹爹岂会做有害你的事。    他笑笑,收回手,听见德顺尖锐的声音:“回皇上的话,长公主求见。”    木姜吓得脸色一白,皇帝见了,对她道:“你去躲在幔帐后,咋们好好看一出戏。”    木姜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明哲保身,早早溜了出去,可她不由自主的听从了他的话,就好像一个乖顺的女儿一样。    木姜神色一凛,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等回过神,长公主已经站在内室,重重幔帐恰好挡住了她。    皇帝坐在榻上,捂着嘴大声咳嗽倒是有了几分病入膏肓的感觉。    长公主进来,站在案头前,眼眶红红,瞧了一眼皇上,欲言又止。    皇帝靠在软塌上,闭着眼,有气无力道:“又怎么了?”    长公主抹泪,似有些不好开口,啜泣了一会儿,才道:“不是皇妹有事,而是……”    “是麟儿?”皇帝毫不意外。    长公主唔了一声。    皇帝随手指了指凳子,道:“坐着吧,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哭哭啼啼。”    长公主不做往日盛气凌人的样子,看上去倒是有了几分柔弱的感觉,“皇兄,太医院的太医不知去了多少,可麟儿的病丝毫美好,我也慌了头,听老一辈的人说,要冲喜,连忙替他娶了亲,可还是,还是……不见好。”    皇帝默默看她垂泪,道:“为人母的,看到孩子病了,总是不论什么法子都得试试?”    “可,可他们还说不够,这喜不够,所以麟儿还不醒。”    木姜听到这儿,可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站在幔帐后,手里勾着穗子,轻轻叹了一声。    忽的,想起自己的任务,于是又纠结起来。    她想拿到解药,所以必须杀掉皇帝……    可这个皇帝,看上不并不是什么坏人,相反……她跟他待在一起莫名觉得很舒服,感觉像是被一个很熟的长辈招呼着。    皇帝冷哼一声:“什么喜事还不够,什么样的喜事才够?要不我册封他为太子够不够?”    长公主跪在地上,咬牙抹泪,声音却越发委屈:“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气结,咳嗽的声音也变得浑浊。    “不是这个意思,还有什么?”    长公主咬牙:“皇兄,你可以假装下一份旨意,等麟儿好了,再收回去罢了。”    皇帝冷冷一笑:“怕我还没有收回旨意,你们便先下手让我去皇陵里躺着吧。”    “皇兄!”    “青儿!”皇帝怒喝:“朕不蠢,你休用妇人的短识来恶心朕!”    装不下去,长公主随性从地上站起来,俯视道:“皇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您一个子嗣都没有,到时候还真准备将皇位拱手想让?”    皇帝捞了个茶盏砸过去:“朕的事,不容你操心!”    长公主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木姜站在幔帐后连小脚指头都不敢动。    直到皇帝的声音又想起:“小丫头,都听到了吧,如今,你想好了么?”    木姜硬着头皮,只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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