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诚看着清宁等人迅速离去的背影,恨得真跺脚,口中骂道:“你……不可理喻!你……你……这个……泼妇!”随后又苦着脸,感慨万端地叹息着,“唉……难怪郭文仲连个妾室都不敢纳,谁家里有这么一尊母老虎,也不敢往家里弄女人啊!”
清宁扯着薛平平来到这小院外面,方松了手,见薛平平正要开口说话,便恶狠狠地喝道:“闭嘴!”又朝郭荣下令,“看好你弟弟,不许他再跑掉!”说罢便朝前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瞪了薛平平一眼,伸手在他额头用力戳了几下,“在我面前,你就老老实实的吧!再敢搞什么鬼作什么妖,仔细你的皮!”
薛平平被清宁戳得脑袋一时都是懵懵的,耳朵也被揪得疼疼的,大睁着两眼茫然看着清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好一会儿才想回头看看应诚,这时他倒想要应诚帮他一把,留在这儿了。
可是此时的应诚也被清宁一通话给弄得不知所措,心里只是在骂泼妇,却也不敢出来再跟清宁争执。他平时要是拿捏哪个朝臣,心里也是有数,但像清宁这样泼辣的外命妇,或许遇到过,但从未见识过其厉害。
清宁就像突然刮来的一阵旋风,根本不停留,带着他们几个迅速来到大相国寺外,回头看了一眼,将薛平平和李静姝两个一手扯着一个,给推上马车,随后自己也上了车,让他俩坐到里面,自己坐到外侧,便朝外面喊了一声:“回府!”
外面车夫应了一声,便甩起鞭花,将马车赶了起来。郭荣等人则上了来时所乘马车,跟在后面。
数辆马车不疾不徐地直接从郭府西院进府,随后清宁下车,带着薛平平、李静姝等人来到薛平平所住之处,朝四周打量一下,见连翘、苏叶等人仍守在室内,便点点头道:“你们都在,可给我听好了:平哥儿伤势未好,今后你们都给我看好他,不许他再出这院门一步!听好了,是不许这院门不是咱们郭府的大门!”
薛平平一听,这是直接将他给限制在这小院之中了,正要争辩一下,却见清宁理都不理他,又朝郭荣说道:“太医署的两位医官,在前面由管家陪着,你去请他们过来再给你弟弟看一看。”
郭荣低声应下,躬身施礼转身走出。清宁随后又看着薛平平道:“你不许说话!无论你说什么,我现在都不想听!所以你给我老实一会儿,否则我别怪我收拾你!”
薛平平更加茫然,急忙说道:“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我也没干什么坏……”一语未完,便见清宁右手飞快地伸过来,他想躲都躲不开,耳朵就被清宁给紧紧揪住,用力扯了几下:“没听见我说话?不许你开口,只要你再说,我就把你耳朵揪掉!你要不要试试?”
薛平平被揪得哎哟哎哟叫了几声,只得闭嘴,只是一双眼睛仍然倔强地瞪着清宁。
清宁根本不在乎,松了手冷笑一声,随后便坐到桌案旁边,闭上了眼睛。
薛平平心说这叫什么事儿?我又没惹事,凭什么这样待我啊?可是又怕清宁再收拾他,虽然不服却也不敢再开口质疑。
好在时间不长,郭荣便领着金正纯、周世乾两人来到。清宁这才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迎上一步说道:“又要劳烦两位了!”
两位医官还礼,也自谦了一番。随后清宁便请他们俩给薛平平诊视。
薛平平躺在床榻上,将衣服脱了,让两位医官给看了伤处,之后两位医官又给另开了副方子,金正纯将医方交给清宁说道:“令郎之伤恢复之速,当真是令我震惊。我自幼学医,至今已有四十多年,可从未见过如令郎这般,受了如此重伤,却恢复得如此迅速的!”周世乾也接着说道:“令郎现在唯只伤处未愈,身子已经恢复如常,原本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令郎或许用不了这么久,或许两个来月便会恢复如常!这倒真的让我二人震惊!”
清宁笑道:“二位太客套了,小儿先前命在旦夕,还是多亏了二位妙手回春,方得捡回了这条性命,不在只怕我夫妻便是寻回了他,也不过空欢喜一场!”随后又问道,“他如今是真的没事了?”见二人郑重点头,接着又追问,“他上身受创几处,如今虽恢复迅速,却仍然不能太过剧烈动作,但他下身若是怎样,是否无妨?”
金正纯、周世乾两人有些诧异,互视一眼,又同时疑惑地看看清宁。清宁咳嗽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笑了笑:“哦,我是说若是他被人揍了一顿,不过是打了下身,是否无碍?”金正纯听了此话,不觉更加惊愕,转眼看看薛平平轻轻说道:“若不是牵连到他的伤处,是不什么妨碍的。”随后便施礼告辞,和周世乾一块离去。
郭荣赶快跟陪在旁边,相送二人。
清宁看着他们离开,便转过身来,瞅着薛平平微微冷笑。薛平平听到清宁问金正纯,他自己若是被人打了会不会有碍,便觉得大事不妙,便想躲开,可这一间房内,他又能躲到哪里去?急忙穿好衣服,正要跳下床榻,便见清宁冷笑着走了过来,一手伸出,轻轻喝道:“拿家法来!”
薛平平见清宁真要揍他,也真的急了眼,急忙喊道:“喂喂……你真不讲理啊?你凭什么揍我?我又没干什么坏事……”他话还未说完,便见李静姝已经取来一根所谓的家法,不过是毛竹破开后做成的如长剑形状的一柄长长的竹板,被清宁接在手中,上前按住他,轻轻一推一翻,便将他身子翻过来,按在床榻上,呯呯呯用力击打在他屁股上。
也不知清宁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这回是真的使了劲,也不管薛平平是如何的叫痛,只作听不见似的,默不作声的只是挥动那“家法”,朝他屁股上狠狠击打着。
薛平平便是再怎么样,他的身体此时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儿,被清宁按住呯呯呯的打了一顿屁股,顿时便痛得大呼小叫,眼泪都给打得疼了出来。
清宁用力打了一顿,或许是乏了或许解了胸中恶气,方才停了下来,返身坐了回去。
薛平平只觉屁股被打得火烧火燎得疼痛至极,眼泪鼻涕都流了一脸,他除了那个时空中的小时候因为淘气被母亲这般揍过之外,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当真是又气又羞,当下将脸在被褥上用力磨蹭了几下,翻过身来嚷道:“我到底干了什么坏事,能让你这么揍我?就是打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你怎么能这么……哎哟……”话未说完,却感觉到翻过身来后,屁股被压,顿时又火辣辣地疼起来,赶快又翻过身来趴着,只是仍然倔强地瞪着清宁。
清宁此时倒平静下来,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抿了一口茶汤,将茶盏放下,方才将目光转向薛平平,冷笑一声道:“你还给我装蒜?你还不明白?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地揍你?你还觉得委屈,还拿眼睛瞪我?呵呵……,我且问你,我那朝服是不是你剪的?”
薛平平一听,顿时便心虚至极,但他怎么可能被清宁一诈便承认了呢?当然是连连否认:“朝服?什么朝服?我不知道,不是我,你别瞎说!”
清宁撇撇嘴巴冷笑道:“呦呦呦呦……我的儿,你不是什么神仙弟子么?你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的仙童么?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薛平平仍然嘴硬,气哼哼地说道:“是我做的,我当然承认;可不是我做的,我干嘛要认?你那什么朝服,我见都没见过,根本连个边都没碰过,凭什么说我剪的?”此时他当然知道先前在后院晾晒的那件女子所穿的锦衣华服,被他剪去一道边的,就是清宁的朝服,可先前没认,此时一顿打也挨了,就是承认还能还回去么?当然也是死都不肯承认。
清宁道:“你以为你不认,我就查不到是谁做的?这事除了你咱们府中就没任何人敢做!我那朝服乃是朝廷所赐,这些年了每年都会在府中晾晒,何曾少过一根丝线?怎么就你回来了,这才没几天就偏偏少了一道边?除了你便没别人!”说得薛平平哑口无言,清宁又冷笑一声,接着数落,“还有,先前我曾告诉过你,不许你出这府门一步,可你呢?不但出了府,还敢避开你哥哥、翠姐儿他们,不但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的到处溜达,还敢跑到大相国寺那里一夜不归!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揍你八顿也不冤,今天先揍你一顿,那七顿且给你记下,若你今后再这么顽劣,我将你屁股打出茧子来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