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平听清宁还要揍他,顿时就恼了,双手成拳在床榻上一顿乱敲,口中喊道:“你不讲理……我……”眼角余光一瞥之下却见清宁呼的一声站了起来,顿时又怂了,急忙改口,“我……我信!”却见清宁连眼皮都没抬起,只站起来整理下方才揍他里弄乱的衣襟,又气哼哼地嘀咕着:“哼!不就是仗着大人力强欺负我小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呀……大人打小孩儿……哼……当心老了拔管儿……一个给你弄到漠河一个给你弄到三沙去……”
清宁当然听不懂他这千年之后的梗,只是觉得不是什么好话,眼睛斜睨过来,冷冷问道:“你说什么?你大声点!”
薛平平蓦然清醒过来,眨巴着眼睛貌似无辜地说道:“我说什么了呀……我……我什么也没说啊……”
清宁冷冷瞪着他,直把薛平平瞪得心里直发毛,生怕她再收拾自己,急忙又将脑袋朝被子中一埋装起了鸵鸟。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看着的张琳,实在忍耐不住,噗嗤一声娇声笑出声来。她一笑李静姝也忍不住了,也跟着笑起来。薛平平更加恼怒,悄悄转动着脑袋,目光如炬的瞪着她俩,恨声说道:“你们……你们……还幸灾乐祸……”
清宁此时也笑了起来,伸手又将他后脑勺戳了一下:“什么幸灾乐祸?你老娘我还笑了呢!你干坏事挨揍是天经地义,别人笑是笑话你死不认错还非得犟得跟头小犟驴一样,你说好不好笑?要想不让人笑话你,你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听你娘话,什么坏事都不干,为娘就是心疼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总是揍你?”
薛平平这会儿当真是恼羞成怒了,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用手脚捶着卧榻发泄,虽然他身上伤势恢复极快,都能让太医署两位令丞觉得匪夷所思,但这会儿他闹腾起来也并未牵动,却将屁股上才被打肿之处给扭了一下,顿时那种火烧火燎的痛感蓦然袭来,让他情不自禁地咧嘴呼痛:“嘶……”
更让薛平平意想不到的是,那清宁更加过分,见他似乎扭着了屁股上的伤处,却又挥手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薛平平措不及防,张口便叫了出来:“哎哟……你……”回头便怒视着清宁。
清宁却一脸的平静,目光在他身上一扫,一手按住他后背,一手便来扯他裤带,在薛平平挣扎抗议无效的呼喊中,将他裤子给褪了下来。那几个女孩子顿时娇羞不堪,急忙转过身去,唯有一直跟在清宁身后的紫樱走上前,双手捧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用手拧开了,却是一盒药膏。
清宁看着薛平平那又红又肿的两瓣屁股瓣,心里也有些后悔下手有点重了,但既然已经打过了,她也不会来跟薛平平道歉,而且顺手在他红肿的屁股上又拍了一巴掌。气得薛平平怒道:“啊哟……嘶……你……你还打……到底有完没完啊?”
清宁根本不理不睬,从紫樱手中接过那盒药膏,便来给他抹上。膏药抹在屁股上,倒是清清凉凉的,将原先火辣辣的痛感顿时给压下去,似乎这药膏抹到哪里,哪里就几乎不痛了,薛平平见如此有效,也不再埋怨,只是清宁不知是故意整他还是没干过护士的活儿,不但抹药时没轻没重,而且时不时的还这里戳一下,那里按一下,让薛平平恼火至极。
眼看把薛平平臀上红肿之处将要抹完,清宁回过头来,见连翘、苏叶两个都背转着身,皱皱眉头:“连翘、苏叶,你们俩过来看着!”
两个小丫头只得转过身来,磨磨叽叽地走到榻前,只听清宁冷冷地数落着:“你们俩是他房内的丫头,我给他抹药你们不帮着也就罢了,怎么还离那么远?这药一天要抹两回直到消肿为止,难道每次都让我过来?还有一点没抹,你们俩去给他抹上!”
连翘、苏叶两个迟疑一下,只得上前,慢慢腾腾地在那药盒上抠了一点药膏,红着脸蛋儿去给薛平平抹上了。
清宁便让紫樱将药膏给连翘收着,随后又吩咐道:“他这抹了药不能穿衣服,就让他这么光着!”
“啊?”薛平平顿时一惊,急忙争辩,“我……我都这么大了,不穿衣服不让人笑话?哦,我睡觉怎么办?还不能盖被子了?”
清宁撇撇嘴巴冷笑道:“哟,我的大少爷,你多大了啊?屁大点小毛孩子,胡说八道本来就够笑话的了,你要是能老老实实地趴在榻上,哪个没事干了跑来看你笑话?”歪着头瞅了瞅,随即一笑,一手按着薛平平后背,一手就将他裤子给扯掉,随后又将两床被子给拉过来,盖住他上身和腿脚,只将被打得红肿的光屁股给露了出来,随后拍拍手打量一会儿,方才满意的笑着说道:“这样才好,既能护住又不会着凉!”
薛平平生无可恋地捶着床榻叫道:“我……我不活了……啊!你……还打……嘶……”话未说完,“啪”地一声,屁股上又被清宁重重拍了一巴掌,疼得他又叫喊起来。
清宁道:“嗯,还打!只要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看到你调皮捣蛋做坏事,那肯定打!先前我就是太宠你了,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才惯得你这么混账!往后你且试试!”说完又拍了一巴掌。
薛平平疼得又大呼小叫的拧着脖子看着清宁道:“我……我……我都不说话了怎么还打?”
清宁笑道:“看你不顺眼,想再打一巴掌试试我这感觉,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打过儿子了,今天打一回过过瘾。嗯,当娘的闲着也是闲着,打打儿子解解闷儿,什么理由都不用找!哎哟,我这心里……怎么就这么舒服呢?看来以后还得常打才是!”
薛平平感觉跟她已经不能正常对话,干脆连鸵鸟都不装了,直接装死!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无论之后清宁说什么干什么都不再理会。气得清宁又抽了他几巴掌,见他仍然不理不睬,也自觉无趣,便让几个丫头婆子看好他,便转身离去。
此后薛平平便被看管得严严实实的,根本连他那小院院门都出不得。只要他往那门口一走,李静姝、张琳便来拉住,连翘、苏叶便来帮忙,两个嬷嬷便来劝说,唠唠叨叨的讲上一大堆如唐僧念诵紧箍咒的话来,让薛平平再不甘心,也只得回房。
日子就像是轻轻流淌的河水,就在薛平平被禁足在这小院里,根本不闻外间事的漠然无趣中缓缓流逝着。
这些天里,郭荣带着他那一群小伙伴,在朝廷重臣府邸中舞狮、赠送新型烟花,不但获得了大量打赏,还因此被一些豪富之家邀请,去他们那里献艺。虽然像郭荣他们这些官宦子弟虽然也带着人到场,但献艺之人却全换成了那些艺人,他们只要往那一站便算是给足了人家面子。不但上元佳节那两天获得了大量财物,之后竟然一直漫延到二月初还有人来邀请他们;不但有汴京城内的,更有汴京城外百十里的权贵官员富豪。
但郭荣他们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带着舞狮队、演艺队向后世那样去各地商演挣钱,眼看财物也挣下不少,便决定收手。先将许诺给那些工匠、艺人的财物给足额发放了,又给他们再发了同等财物的奖励,使得这些人喜笑颜开,大呼郭家仁义。之后郭荣又将余下的财物亲自清点后,将账目禀报给父母。
本来郭威、清宁夫妻心想着,最多把各方的亏空填上便算是不错了,可一看郭荣报上来的数目,两人也不禁惊呆了。过了许久,清宁方才回过神来,悄声问道:“荣哥儿,这么大的数目……还有别人知道吗?”
郭荣答道:“我先前就觉得这些财物有些过多,没敢让别人盘查总账,只是让他们在咱们家几个库房内分门别类,做了区分,然后我自己一件件一样样的亲自查点、记账,最后汇总。我也觉得这些财物……也太多了,盘查了三次,次次都能对得上,方才封了库房,才来跟爷娘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