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魏延又收到信报,称龚都军距离阳安县,也不过三日路程了。
魏延掏出舆图,细细查看。
也就是说,魏延必须在两日内解决掉何氏兄弟,然后才能及时赶回阳安驻防。
几经斟酌,加上与刘辟也探讨一番,双方决定再主动迎出一段路程。
好让战斗早半日打起来。
魏延与刘辟两军从对敌,转为友军,一起等待何氏兄弟的到来。
翌日中午,魏延收到了何氏军越过澺水的消息。
何氏军前部渡水之后,便顺水而下,直达约定之地,与刘辟军碰上了头。
只不过,这个碰头,是字面意义的碰头。
本来还有些犹疑的郭全,在见到魏延骑兵那一身装备之后,便也直接认命了。
何氏军前部碰上郭全,郭全二话不说,直接予以迎头痛击。
不就是亡命一战么,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个。
而将郭全当作自己人的何氏军前部,被猝不及防的袭击打得军心大溃。
而郭全则一路往北追去,刘辟紧随其后,为其压阵。
刘辟路过战场,目睹现场的狼藉。
又一场黄巾厮杀,因为双方装备都太差,所以黄巾内战通常伤亡十分惨重。
兵器易得,良甲难求。
不说什么粪叉铁耙,就算是削尖的木枪,或是钝木,也能轻易给人穿透和开瓢。
刘辟想起诸葛巡的承诺,不由感慨,“但愿,这真是最后一场。”
何时前军向北败逃,而郭全则率部死死咬住,一路追杀过去。
何仪骑在马上,最先看到前面是前部兵士狼狈地逃窜而回,顿时大惊。
“阿曼快看,前军怎么败了!”
说话间,何曼也主意到了前部状况。
“定是遭了伏击,也不知道刘辟那厮怎样了?”何曼道。
郭全看到大军,驻足停了下来,逃兵的大军到了,他需要等他的大军。
刘辟在阵前勒定战马,隔着数十丈与何仪何曼相互对视。
何氏兄弟认出刘辟,不由大惊。
“刘,刘辟!”何曼大喝一声,“你什么意思!”
刘辟答也不答,眼一闭,牙一咬,直接下令全军压上。
他知道他的兵马,并非致胜关键。
他要做的是,让何时兄弟摆出围剿他的阵势出来。
以身为饵,钓何氏兄弟出兵。
郭全与另外两名小渠帅一起发起冲锋,直直朝着何氏兄弟而去。
“阿曼,怎么回事,刘辟他疯了!”何仪惊呼。
何曼眉头紧蹙,“大哥,没时间考虑更多了,我率军迎战,你率军包抄而去,杀了刘辟这眼瞎的畜生。”
“好!”何仪应了一声,当即勒马回跑,未过片刻,便有数千人,分兵向西,兜了个小圈杀向刘辟军侧翼。
正此时,西面忽然传来滚滚铁蹄之声。
两日的晴天让地面也十分干涸,滚滚铁骑践踏之下,扬起漫天尘土。
何仪见状,怒目嗔视。
“怎,怎么会这样……”
他难以置信,哪来的骑兵?
何仪心头警铃大作,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前进好还是后退好。
为了攻击刘辟军的侧翼,他的阵势是攻击型,侧翼防守十分薄弱。
而骑兵也是攻击型,攻击的正是他的侧翼。
“这是个陷阱!向西御敌!”何仪高呼,同时长矛西指,意图将兵锋折向西面。
然而不等他们转过来,魏延的前部骑兵已冲入其侧翼之中。
大刀挥砍,长枪突刺,骑兵们结成阵势,互为援助,一路杀进了何仪的军阵之中。
“快挡住他们!围上去,快围剿他们!”何仪叫声依旧很大,试图通过变阵让骑兵陷入重围。
然后何仪小瞧了魏延骑阵的冲击力。
在大刀扫荡式的开路下,在骑阵枪刺如龙的攻击之下,无数尚且穿着布衣的黄巾军,根本没有阻挡的可能。
即便后军有调整的意识和能力,也是跟不上骑阵的冲击速度。
魏延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轻易杀穿敌阵,甚至回头再来一下。
何仪军历来仰仗人数优势,但装备却是最差的一部。
现在这种优势,在精良甲胄加身,来去如风的骑兵面前,宛若待宰的羔羊。
魏延一刀削飞一颗头颅,血撒天空,不少都溅在了自己身上,随后是眼前豁然。
杀穿了!
更远的前方,则是刘辟军与何曼军的相互搏杀。
双方多以长兵器相互磕碰,都是你刺死我方一人,莪也砍死你方一人的战斗。
与魏延他们所训练的快准狠刺枪之术,可谓天壤之别。
然而即便是这种假把式般的战斗,双方伤亡竟然也不低。
魏延嘴角一扯,回头一看,后方步阵已经上来。
“随我继续往前杀!”
魏延大喝下令,目光落在了一名骑马之人身上。
此人正是何曼。
铁骑驱驰,马蹄隆隆之声愈发逼近。
何曼猛地一看,发现魏延竟已然杀穿他大哥的军阵,朝着自己杀来了。
“怎么可能!”何曼惊了。
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江东小霸王,也不过如此吧。
魏延从何仪阵中杀出,直接杀向何曼军阵,这一幕也是全然落入了刘辟等人眼中。
特别郭全,脸上除了惊诧,还有一丝庆幸。
幸好,幸好!
郭全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
若是这般骑兵杀向自己,郭全与刘辟皆不觉得自己能挡住。
“渠帅,看,何曼要完蛋了。”一名小渠帅提醒道。
“要你说。”刘辟随口一斥,目光灼灼盯着前方。
只见魏延骑兵如一柄锋利的匕首,冲开何曼军阵就像割开一块劣帛一般容易。
在几人瞩目下,魏延挥刀一斩,何曼抬枪相挡,欲与魏延斗上几个回合。
可下一瞬,刘辟与三小渠帅便看见何曼首级伴着一道血线,倏然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