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全怔怔地看了刘辟一眼。
刘辟还是那般斜睨的神情,郭全觉得大渠帅好似在嘲笑自己的短视。
经此一战,可见大渠帅的决断,是何等的英明。
如若不然,现在正在被魏延军冲的,应该就是他们。
那被抛上天的头颅,可能就是他郭全的。
何曼人头落地,顿时引起轩然大波,恐慌的情绪自阵中蔓延开来,飞速朝外侵袭而去。
擒贼先擒王,魏延于万军之中一举击杀何曼,直接击溃了何氏军的军心。
何氏大军呜呜泱泱的一大波,前军已因何曼的死开始溃败,而后方还在不明所以的向前行进。
直到消息在混乱之中传开,外围的兵士也开始四处溃散。
魏延看着面前空出来的场地,转而回头看去。
若不是一路过来的路面上躺满了战死者的尸体,证明他们是厮杀到此的,还真有点奇怪。
“何曼已死,随我再去收拾何仪!”
魏延说着勒转马头,骑兵们纷纷调整方向,再度摆开冲锋架势。
另一侧,何仪军已和龚袭所部激战在一起,正当他专注于指挥各个小方渠帅如何排兵如何战斗之时。
隆隆的马蹄声再度响起。
何仪转过半个身子,望向后方,突然眸光一滞。
除了骑阵汹汹而来,更令他咋舌的是何曼的军阵,已然混乱不堪。
刘辟军正在大举冲锋,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抗,而何曼所部已经四散而逃。
“阿曼……”何仪口角喃喃,视线中已寻不到他的身影。
“我数万大军,何至于此,刘辟!我与你不死不休!”
“随我杀了刘辟!”
何仪话语尽显疯狂,他不再顾及龚袭与吴力的进攻,而是勒转马头,纠集了一大帮子黄巾兵士,重新换回了攻击姿态,继续朝着刘辟军的侧翼进攻而去。
然而何仪说得轻巧,但军阵却不会如臂所使,由他向东就向东,向西就向西。
几经周折,何仪成功让麾下黄巾兵士不知该向哪进攻。
刘辟见何曼所部溃败已成定局,便也下令调整目标,转而向着何仪所部攻取。
于是,战场的局面变成了龚袭吴力所部,魏延本部骑兵以及刘辟一军,三部人马一起攻向了何仪。
何仪军只觉四处皆有战斗,且各路战斗皆为不利。
特别当骑兵突入分割战场之后,何仪本能觉察到一丝危险。
他眸光闪动,嘴里不停地输出各种命令。
然而他的周遭从开始听命,到慢慢变得混乱,逐渐演变成各自为战。
但何仪本人目标依然明确,他率一众人直直朝着刘辟杀去。
刘辟如何会不知道何仪的心思,他,他一定十分痛恨自己。
既然如此,那便一不做,二不休。
刘辟见魏延再度朝着何仪杀去,试图复制阵中斩将的创举。
“不行,都尉已经斩了何曼,为表忠心,我需给诸葛府君备一份礼。”
想着想着,刘辟长刀反握,径直迎向冲过滚滚兵群的何仪。
何仪也正向他而来。
二人两相对视,顿时眸光似火,皆是欲杀之后快的感觉。
不等魏延杀到,刘辟与何仪已激斗在一起。
长刀与尖枪连续磕碰,发出当当的声响,何仪身形不算高大,但枪法也是以刁钻敏捷为主。
而刘辟作为成长起来的庄稼汉,最为出色的地方就是一身蛮力。
他将大刀舞得呼呼作响,每一击都势大力沉,直劈何仪面门。
而何仪则以躲避为主,每次与刘辟交击,都被大力震得虎口生疼。
然而即便如此,何仪却凭借灵活的动作,终于捕捉到一個破绽。
他一枪刺出,直戳刘辟脑门。
刘辟招架不及,只好侧过身子躲避。
一枪点在其左肩之上,剧痛让刘辟一龇牙,不等何仪收手,刘辟却是一手抓住了何仪的枪杆,死死不放,相当于变相控住了对方。
同时右手提刀挥斩而下,何仪大惊,连忙弃枪而退。
不过,却是有些迟了。
何仪刚一转身,刀刃便劈在其背后。
何仪一声怪叫,拍马向前逃去。
刘辟大骂一声,“孬种!给我死来!”
话音间,刘辟右手弃刀,反手拔出何仪的长枪,咬牙忍住剧痛,狠狠一枪投掷而出。
“噗呲!”
刚刚脱离刘辟攻击范围的何仪没想到会有这招,他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刘辟旋即拔出长刀,快步追上,也不顾自己肩头流血,一跃下去,将刀刃送到何仪胸中。
忽然,一双马蹄倏然停在刘辟面前。
刘辟抬眸,看见魏延正人畜无害地对着自己笑着。
魏延骑兵杀至,周遭已无能威胁到他的何氏黄巾。
“渠帅无需如此拼命的。”魏延笑道。
刘辟嘴角一抽,需不需要拼命,他自己清楚。
这种事,他见得太多了,做得越绝,功劳越大,日后受到的器重,也越大。
见识魏延军的战斗力后,刘辟看到了另外一条路。
如果说先前刘辟只是想活命,日后哪怕回去做一耕农也行。
但现在,刘辟意识到自己或许可以接着发挥余热。
一是他觉得诸葛府君麾下兵马很少,虽然他承认兵不在多而在精。
但确实很少。
这次三大黄巾来攻,便体现出来了。
诸葛府君不得不用时间差来弥补兵力的欠缺。
倘若三军真的一齐杀到,或许此地形势,会是另一番局面。
刘辟是带脑子的,他不停的在思考。
所以当他切实可行地觉得有另一条路可以走时,他也会适当地冒一点点风险。
比如,出手斩杀何仪。
“都尉不会怪我那啥吧,越什么庖。”
他记得这个词是袁忠用来形容诸葛巡的,表示胡乱插手,多管闲事的意思,他没记全。
魏延眉头微蹙,虽然一直在识字,到越什么庖的,他没听过。
“渠帅受伤了?”
“擦破点皮而已。”刘辟忍着,神色镇定回。
“先杀退敌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