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定定看着她,半晌,想起什么,脸色不太好,微垂下眼眸:“抱歉。”
姜问钰不紧不慢地就着茶水吃糕点,吃完后,她拿出帕子擦拭嘴巴。
他眉头微蹙。
姜问钰收回视线,抬手抚了一下耳边的发,指尖叩击桌沿,略作思索。
石英:“?”
她睁开眼,眼睫盖住一层薄雾,有些痒,伸手揉了揉眼睛。
吴寅坤是根刺,稍有不慎,便会带来倾覆之祸。
她看破不戳破,清冷吐出两字:“不是。”
谈殊第一次瞧见她这副模样,不由愣了愣。
细细密密的雪花从空中急速下坠。
姜问钰用柔软的被子搓了把脸,说:“挖泥土。”
谈殊把食盒打开,推到她面前,上面的糕点还是温热的。
姜问钰头枕在手臂上,碎发散落下来,烛光将她的睫毛拉出一道暗影,白皙的面容覆上一层柔光,眉间却微蹙,似藏了雾。
“等着。”谈殊说。
姜问钰回到竹溪院,迷迷糊糊又躺下了。
要不要叫醒她。
果不其然,又看见了立在床边,环臂抱着佩剑的石英。
做完一系列后,他双手抱臂,斜靠在一旁,看着她。
“世子,我要回去了。”姜问钰说。
“傻没关系,蠢也可以。”
勿归。勿念。
姜问钰并没有伤到筋骨,走路完全没问题,但云郦扶着,那就扶着吧。
姜问钰拢了拢薄毯:“吃完再回。”
已然亥时。
谈殊坐在姜问钰对面,烛光照亮她的脸庞,他这才发现她脸颊被压出一抹红痕。
然而,问题来了。
姜问钰直起身,皱着秀眉,人还没从梦境抽离出来,目光没有焦点,恍惚望着前方。
黑色。
姜问钰说:“我可以自己走。”
上回碰见谢之危与吴寅坤,从谢之危的反应来看,似乎已经发现吴寅坤背叛他了。
天色乌沉,寒风凛冽。
谈殊拎着东西,走进屋子。瞥见半伏在桌案上的人影,信步靠近。
默了默,石英问:“做什么?”
谈殊还没说话,桌案边的姜问钰忽然偏过头来,一脸懵懂望着他。
姜问钰木然盯了一会儿,蹲下身子,手刚碰到一支带血的簪子,意识便猛地坠进深不见底的渊海之中。
云郦先给她行礼,后伸手搀住她:“表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
他又给她倒了盏热茶。
姜问钰跟谈殊视线相对,他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唇角似提非提,却又不是在笑。
谈殊起身,走向她,扬了扬眉:“吃完东西再回去,还是在路上吃?”
打趣过后,姜问钰笑得宛如三春花开,眼里绽放出光芒来。她慢悠悠坐起身来,满血复活道:“今天不练功,做点其他事。”
藤刺。
她站在屋檐下,无喜无悲,遥望不远处被鲜血染红的一片雪地。
姜问钰定定看着他离开,没多久,又提着两个食盒进来。
姜问钰洗漱完,换了身衣裳,用完早膳,便和琴月拿着一把小铲子和一个小木桶,挖泥土。
不远处,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竹溪院。
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