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雪
楚昳回到家，客厅没人，倒是在另一边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没有听墙角的习惯，所以没在意，就回房了。
过了会儿有人敲门，她以为是简幸川，跑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简自容。
“简叔叔？”
“小楚，我要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啊简叔叔。”
简自容微微俯下身，没有了大人那样居高临下。
“明天我们家有个饭局，要出去，所以可能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楚昳想起了那天伊宁说的话，反应过来简叔叔说的是什么饭局了。
“哦好的，没问题。”
“你为什么总是要针对小楚，你别偏见太深。”
A市的气温她还没有习惯，一入秋后气温骤降。
等到楚昳心满意足，简幸川招呼来了服务员买了单。
简家父母很晚才回来，一回家梁彦秋就对简幸川提前退场这件事很是不满，从进门开始就满腹怨言，和身后推着轮椅的简自容说个不停。
“老简，你这不是两面派么，在我们面前可从来不这么说，昨天让我请你喝奶茶的时候可丝毫不提自己血糖的事，你这虚伪老头。”
看着渐渐被菜摆满的桌子，楚昳不客气地开始下菜。
“你没吃饭就回来了？”楚昳疑惑。
路上的行人跟他们一样的居多，穿着外套只戴了个帽子，只有个别人是撑着伞的，雪花还不大，密集的雪花扑面而来，很冷。
看着楚昳都快手舞足蹈了，简幸川平静开口：“A市每年冬天都会下雪。”
伊家的姑娘，不就是伊宁嘛。
楚昳站在原地没动。
“这件事你就少插手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家现在不需要靠这些来发展。”
简杰护短：“我不管，这是我孙女，跟你们这帮糟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玩得开心，也要看路。”简幸川低声叮嘱。
“他也就这点用处了。”
“诶呀，爷爷，我输了。”
“简幸川，你快吃啊。”
简杰看小姑娘怎么久久不回话。
旁边的老人赶紧抢先：“行了行了，老简，你快快下场，换我们上。”
简幸川没动筷子，只觉得坐在他面前的丫头是真的饿了。
她兴奋到推开房间的门就冲里面喊：“爷爷！”
梁彦秋在临走前竟然放了家里阿姨的假，楚昳以为家里会有速食，后来发现简家这么讲究的家庭，是不存在速食这种东西的。
心事被道破，楚昳用撒娇来岔开话题。
“啧，老王头，你说这能一样么，这可是我孙女。”
楚昳就跟着简杰笑：“其实还好吧，他对身边人还是不错的。”
说是饭局，其实是那些生意人的社交局，周六上午他们就出门了。
“人生，不就和这棋局差不多嘛，有些人每一步都已经被铺设好了，不出意料，没有期待，但是有些人自带新手光环，出其不意，分外有趣，小楚啊，爷爷希望你像那莲花一样绽放，不沾惹到是非。”
楚昳心里有些不舒服，理不清对他是喜欢还是崇拜，她才刚到A市几个月而已。
“为什么啊？”楚昳问。
就在这时，她手里摸到一个圆罐子，她记得巧姨就是从这个圆罐子里倒麦片的。
简杰看向窗外，落日也只剩下了一丝余晖，浅红色的天空也即将被黑夜逐走。
简幸川在人群中的受欢迎程度如此之高，她仅作为同学、作为妹妹，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一个这么优秀的人呢。
楚昳吃饱了，动作都变慢了，手里拿着外套想着过会儿再穿。
简幸川抬起头，看到在路灯的照射下，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简幸川愣了一下，这次没多说话，继续带着楚昳往家里走去。
好像在这之下，她看似无忧无虑，无拘无束，那些不开心都能抛之脑后。
楚昳伸手，就让小雪花落在她的手臂上，看着一片一片六边形的雪花坠落再化掉。
简幸川又怎么会信，一把从她手里把麦片罐抽出来。
忽如一夜寒风来。
“大概……”
楚昳开心得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简自容叫来了阿姨，照顾梁彦秋的后续，自己出去打电话了。
“嗯。”他这才动筷。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手脚冰凉。
简自容伸手在楚昳的头上揉了揉：“小楚真乖。”
身后，急促的金属铃声，楚昳带着帽子，视线范围缩小看不清后方来车。
简自容对于她没来由的怨气也有些不悦：“好了，小声点，这么晚了孩子们都休息了。”
楚昳脸上是笑着，心里却总是想到爷爷前面说的话，什么简家伊家，什么联姻之类的。
“哪有他这样的，我明明是为了他好，他倒是说走就走了，一点面子都不留，伊家人脸色都变了。”
“饭局没什么意思，我就自己回来了，倒是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小偷呢。”他接着问，“所以，你在干嘛？”
楚昳捧着杯子有些心不在焉，简杰坐到她身边，问：“小楚，你喜欢小川吗？”
糟老头子这种词都说得出来，不愧是简爷爷。
照顾朋友的遗孤，到底哪里有错。
楚昳还在暗喜，没想到简幸川把她这些小动作都收入眼中。
身后的自行车擦身而过，把她吓得不轻。
“小楚，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啊？”
只是下雪，楚昳就高兴得不亦乐乎了，走在路上有些上蹿下跳的意思。
等待眼前发黑渐渐散去，才看见来的人正是简幸川。
简杰知道楚昳会下棋，张罗着楚昳陪他下棋。
几个老人围坐在一起，准备嗑嗑瓜子，看看祖孙二人的棋局。
过了会儿，保安站在门口让楚昳可以进去了。
简幸川没解释，只是点头。
“你今天去看爷爷了？”
“我是南方长大的，哪有见过这样的情形，有些太兴奋了，抱歉啊。”
想要抓些什么让自己别摔下去，就在自己向后仰的时候，撞到了什么。
没把家里灯都打开，所以翻柜子的时候是拿手机开着手电筒照的。
两个人坐在海底捞，楚昳没想到简幸川会选择这么有烟火气的地方。
简叔叔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有点饿了，准备出去吃点，你要一起吗？”他侧头看着楚昳。
平时都是简叔叔开车去的养老院，这次楚昳自己坐公交过去，花了不少时间，却因为不是直系亲属而被挡在了门外。
正如简自容所说，楚昳已经美美睡着了，并没有听见梁彦秋的这番言论。
“我，我没干嘛，我就看看。”
他们没有让孙叔接送，一前一后走在路上，从四周安静走到了人烟四起。
楚昳谢过保安大叔，直奔简杰的房间。
两个人走在一起的画面确实很养眼，伊宁很有那种小家碧玉的样子，如果说简幸川喜欢她的话，这件事就正合梁阿姨的意了。
“小楚，不是你输了，是你今天就没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