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这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老哥,我们是成州过来的边军,这代州的乡间,怎么都没人呀,地都撂荒了,这误了农时呀!”
中年嘴里塞满了饼子,不清不楚的说。
“种啥地,种一年全是别人的,自己一点都没有,不种地。”
“不种地吃啥?”
中年男子指了指州城的方向,含糊不清的说,“活不了,交农具,不干了,把州城围了。”
“都饿死拉倒。”
姜哲和旁边的徐狗都是一惊。
军队最怕的就是炸营,也叫啸营,当兵的受不了,不干了,闹事了。
当地方官的,最怕的是交农,农民活不了了,也不干了,聚集起来,带着农具,把州城围了。
城外的,城里的,都别活了,都饿死。
农民当然攻不破州城,他们也不攻,就是把整个城一围,无论是人还是粮食货物,都进不来,出不去。
最后外面的和里面的,都饿死。
而且没人种地,就没吃的,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个地方饿殍千里,荒无人烟。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基本的后果就是朝廷让步,调集粮食赈灾,将农民劝回去,杀贪官,降赋税,哄着农民种今年的地。
但现在的这个情况,以现在大夏的这个磨叽效率和代州老知州的情况,估计要出事。
姜哲赶紧下令全速前进,要在事态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到代州城外去安抚老百姓。
这个消息对其他当官的来说肯定是能躲就躲,完全没法处理呀。
一个州的农民联合起来了,能将一座州城围的水泄不通,那要多少人!
就算你带着兵,一句话说的不合适,急眼了的农民马上就能变成暴民。
交农抗议也变成暴民动乱。
到时候几十万暴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
但唯独姜哲不怕。
这种事情在他眼里就是一座金山放在那里。
随便捡随便拿!
既能收纳海量的感谢值,让自己购买更多的粮食。
还能狠狠的收获一波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
到时候代州是不是姜哲的,还有差别吗?
不是也得是!
临近代州城,已经稀稀拉拉的有逃难一般的农民蹲在路的两边。
板车,独轮车,拉点破布,褥子,就算是个简易的住所,马车的上面和下面都躺着人。
再惨一点的,点起一堆篝火,一大帮人围在一起取暖。
夏日未到,天气虽然不是刺骨,但夜间户外也是够呛。
很多人只能往人更多的州城城墙下聚集。
姜哲来到代州城外一处较高的山坡上,看着这座州城。
他的四周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黑点围的严严实实。
不仅是城墙下,从城墙向外十里地,都有人和各种各样的帐篷,破车之类的东西。
只是城墙下很密集,向外就开始变的稀疏起来。
城里的情况看不清,但晚饭的时间快到了,一整座城,没有一丝炊烟。
无论城外,还是城内,都是安静的,好似大家都无奈的相互等待着,等待着真正的寂静时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