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这位是……”
还不等周义介绍,冯卓伊就开口了,“我是冯卓伊,有名有姓,千万不要叫什么鬼仔妹了。”
那天冯卓伊与兰陵二人正从外地返回亚城参加漫展cos,为节省时间,妆容都在飞机上画好了。
“好的,鬼仔妹。”
冯卓伊听着不舒服,对韩舒妍道:“喝酒简单,咱们玩个游戏吧。”
韩舒妍应战,周义说不上话,难掩尴尬,看着桌上的果盘,拿起牙签,叉起一块西瓜送进嘴里。
冯卓伊所说的游戏,是摇色盅,通常在酒多的宵夜场,扑克牌色盅这些游戏是能最快去酒的了。
韩舒妍也非滴酒不沾,这游戏自然会一点。
“咱们游戏也不白玩,酒照喝,输了呢就真心话大冒险,敢不敢?”
“我就看看你能玩出啥花样。”
周义看出了事情的不简单,恐怕以身入局才是冯的主要目的吧。
第一把,冯卓伊输,韩舒妍选择了问冯卓伊是否单身,冯笑笑答当然是单身。
第二把,冯卓伊还输,韩舒妍还是问问题,想了好久却阻止不了语言。
“你有没有结过,啊,不你大概多大,啊多少?”韩舒妍吞吐说道,看看捂着脸的周义,又看看已经造有一瓶酒的冯卓伊,要不是怕难看,她真想问冯要一份简历。
“哎哟喂,赢一把你倒想扒我老底了。”冯卓伊说,面色微红,酒精大概已经起作用了,她接着道,“各种收入加起来差不多9000,能剩近4000,过完圣诞27,运气不好,嫁了个赌鬼,去年世界杯输太多,还是离了。”
听到这些,冯卓伊终于满意了,但还想追问。
“那……有没有?”
冯卓伊没有理会,点了点面前的色盅说道,“赢了再问,好吧?”
第三把,韩舒妍输了,她选择大冒险。
“还是真心话吧。”冯卓伊两人各看了一眼,说,“韩傻妞。”
“叫谁傻妞呢?叫嫂子。”
“好,暂时叫你嫂子。”冯卓伊道,停下来思考几秒,指着周义,再说,“嫂子,如果咱们义哥亏得裤衩都不剩了,你会不会放弃他?”
一语致死,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周义恨不得立马爆炸,冯卓伊还“扮猪吃老虎”起来了,大家一副吃瓜不怕事大了状态。
“我……骂!”周义坐不住了,拍案而问,“你是问在她,还是问我呢?”
这不是怀疑韩舒妍的忠信,就是质疑周义的能力,这谁能忍?
而韩舒妍立马没有立马回答,思考了一下,再回答不会。
“那就是说……”周义已经很生气了,但还要笑着问。
言下之意,那就是周义会亏到裤衩都不剩。
冯卓伊虽然满意,嘴上还是笑容不减,但一句话触发两个人的敏感神经,自知失言,随便找个理由就离开了。
韩舒妍看着周义,很久没看到表情写在脸上的周义了。
30来岁的男人,不一定害怕某个女人的离开,但忽然变成穷光蛋,那不是爽文小说,女人必然也留不住。
“哎,周义,怎么了嘛?”
“我还能亏到裤衩都不剩,我……骂,瞧不起谁呢?”
“哎哟,不会啦,真到了那天那我的让给你穿。”
晚间的客户地接没持续多久,还是回到深夜的房间里“盘客”吧。
韩舒妍卸下面膜,回到自己的床上,这回轮到周义坐到马桶上,在草场地接中吃到的东西,还在肚里发酵。
“果盘绝逼有毒。”周义一边抽着烟,一边吐槽。
“那我咋没事呢?”房间里的韩舒妍回道。
“我晚上都不吃西瓜,吃一回拉一回。”周义说。
“咱们盘盘客吧。”韩舒妍说。
“盘客”是周义每天下班前夕会的主要工作,晨会给大伙打气,夕会大家一起总结。
“嗯呐。”周义也坐会了这一北方词。
“那个冯什么到底是什么人。”韩舒妍问。
周义一五一十把从吴总那里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至于离异状态,他是今晚才知道。
“那吴总会不会跟她有一腿,或者说睡过?”韩舒妍直截了当问,这一问更多出于八卦,这女人的小心思,似乎知道对方越多秘密,自己越有优越感。
“你傻呀,这是能问的么?”周义烦躁道。
“那你不会判断么?”
“无聊。”
“说说嘛。”
“嗯……据我判断不会。”周义回答得很慢,“你可以不相信她但不要低估了吴总的品味,她未婚吴总都不一定看得上,更别说还是个二手女人了。”
“为啥?”
“情商太低。”
“哈哈哈,对对对,我要她那个老公,就算不赌,迟早也跟她离。”
周义略微不悦,说,“这是人的私事,就这样吧,跟我们无关。”
“倒是你,怎么溜了呢?”
“我若是不溜可就得给他们灌倒了。”
这场地接,几个部门都参与了,吴总代表着其中一支渠道,冯卓伊和兰陵算是新媒体部,组织这场活动是园区运营,而周义带的是销售,第一次地接,他不得不参加,并且有所表现。
所以当冯卓伊离席回到自家位置不久,周义也拿着酒去串门了,只是留下的销售人员可没打算让场子就这么冷下去,又是一起喝,又是挨个喝,而吴总那桌的兰陵也是酒场老手,敬酒辞说得比冯卓伊还要好听,别人是真敬酒,她是打圈开杀戒扬名立万的,逢男叫哥,遇你喊姐,动不动就先干为敬。
韩舒妍这一桌可以说是被轻松拿捏,为防露怯,在周义找厕所的时段里,她也走为上计。
“那……叫兰陵的那位北方小妹呢?”韩舒妍又问。
“哈哈,小妹,人家说不定比你还大。”周义笑笑道。
“那你喜欢她么?身材又好,又有男子气,男人不都想要一个像哥们一样的异性朋友么?”
“别盘了,你就饶我一命吧。”
“说嘛。”
“呵呵。”周义只是笑,没回答任何话。
这个兰陵原比韩舒妍说得有意思。
就在周义找厕所离席的时间里,周义与兰陵在同一卫生间相遇了,而这奇遇实在难以启齿。
吃坏了肚子的周义本已经走到了草场的卫生间,然而男女卫生间均被老太太把守着,因为老太太有节目,要用卫生间换装,而男女卫生间也就各两室,完全不够这批老太太用的。
其他人要用,就得等,可是人有三急,哪里能等,要是小号,还能灵活安排,可上大号就得小心谨慎了,要是被摄像头拍到,那可就火了。
周义则打电话问开发商的“设备总”肖总,在肖总电话带路指引下,周义连走带跑2分钟后,才看到一个湖边小型卫生间。
卫生间亮着灯,顶棚是发光的“wc”字样,卫生间男女室门分在两端,并有同一面墙的“男女”字样左右分割,周义急急忙忙走到门口,看到一个人在洗手台处捂着肚子,犹犹豫豫来回走动,推开门又拉上门。周义以为走错了,又退离门口,复观“男”字,确认没错后,再走近门口,看清来回散步之人,正是兰陵。
兰陵背着包,与冯卓伊的穿着不同,她是薄纱衬衣上身,下半身是更加休闲的短裤人字拖。
“你好?”周义上前打招呼。
“你也是来拉屎的吧。”兰陵回应,很直接。
“呃……肚子吃坏了。”周义尴尬回答。
“女厕所用不了,所以……”
“怎么用不了?”周义说,根本不听回答,就跑到另个门的女厕里。
女厕也亮着灯,跟南侧一样只有一室,长这么大又不是没见过女厕的装潢构造,而是这间女厕散发的异味其重,若不是三急难耐,周义怕是早给熏晕了。
推开门的瞬间,周义晚上吃的东西都要从上口排出来了,马桶之内,什么沙琪玛创可贴都有,他还是小心入内,按动马桶的清理键,这间卫生间没水。
周义走出卫生间,问开发商,“设备总”肖总也没法。
无奈之下,周义回到男厕,兰陵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找到的马桶刷,拿着就往马桶里桶,原来她不是害臊难为情,而是不想叠沙琪玛。
周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兰陵完成基本清理后,问道:“怎么办?”
周义已经憋得面目狰狞,挤出几个字,“你慢用。”
说完,周义走出了卫生间,看着月光的小湖,还能怎么办?
没多久,他又回到了男厕,急促敲门。
“啊!”卫生间里尖叫起来!
“谁?变态,还是色狼?”
“这是法治社会,伦理道德懂不懂?”
“你今天胆敢乱来,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开发商可是我家亲戚,你再乱来,你就麻烦了!”
这一番话语,不管出于哪一方面,周义均没一句是能回答得了的。
“你……有纸么?”
“哦,有,稍……稍……稍等一下哈。”卫生间里暴雨转小雨。
好吧,若没有兰陵,今晚怕是要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