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侧在身旁的手不由得紧攥成拳。
她的儿子薄绍宽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堪堪捡回一条小命,他没有去慰问半句,而是忙着跟陈铮说让他继承薄家家业。
谁不知道薄绍宽没了双腿是陈铮害的?
可薄明成非但没有责怪他半句,还低声下气地求着他接管薄家的生意。
在没有找回陈铮之前,她就委婉跟薄明成提出让他亲自教薄绍宽做生意,可他当场就翻了脸,说薄绍宽的性子不适合做生意,天生就不是那块料。
可现在面对天生也不是那块料的陈铮,他却是另一番态度,眼巴巴地求着他。
她自然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是偏的,可她没有想到竟然能偏成这样。
在他的心里,她这个枕边人,始终都是个外人罢了。
她兢兢业业地替他打理着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甚至把亲生儿子也搭进去了,可终究换不来他说半句好话。
“阿铮,你别忘记了你姓薄。”薄明成的语气并不强势,甚至带着前所未有的无奈,“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真正肩负起薄家的重任。”
陈铮看着薄明成,他的眉眼间尽是疲倦之色。
想起初与他见面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尽是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
薄家骏的死,薄绍宽的伤……接连的打击,让这个男人的脸上也显现沧桑无奈。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凡胎肉体,也会受伤也会感觉到痛。
突然间,陈铮有些不忍拒绝,“我……我考虑一下吧。”
听见他这话,薄明成眉眼顿时舒展开来,“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行,你先去忙吧。”
陈铮前脚离开,薄明成慢悠悠喝完半杯咖啡,缓缓起身要走。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 ,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阵熟悉的铃声,他警惕循声看去,没想到竟真的是程新柔。
程新柔原本是想摁断铃声的,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薄明成略带怒意的质问,她心头涌起的怒意已经占胜了理智,竟也没有半分偷听墙角的心虚,目光与他对峙着,“从始至终,你都没有想过让绍宽来继承薄家家业。薄明成,他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就能对他那么的狠心?”
“若非是你背着我带他碰那些生意,他犯得着落得今日的地步吗?”薄明成的面色沉了下来,“时至今日,哪怕我有心要把薄家交到他的手里,他如何去接?”
陈铮方才已经告诉他,警方已经掌握了不少薄绍宽犯罪的实证。
不管怎么样,薄绍宽是断然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我三番五次警告过你,那些生意脏了你自己的手就算了,不能把他给牵扯进去,可你呢?”薄明成怒声道:“可你非要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脏了她自己的就算了?
他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你自己死就好了,别拖别人下水。
“薄明成,到了今日我才知道,原来你是没心的。”程新柔失望之极,“我冒着生命风险帮你去打理那些肮脏生意,帮助薄家一路走到今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如今出事了,眼见大厦将倾,你想撇清关系独善其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