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我再努力再优秀,都不可能得到他的青睐。你之前口口声声跟我说,要当薄家的继承人,可你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份,你的儿子根本就没有资格争。”
“我越是要争,他的心里就越不高兴。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吗?他当着我的面拿掉秦雪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他在用这种方式来警告我不要忤逆他。”
“我现在回头想想,他警告我,又何尝不是在警告你。”
薄绍宽的话一字一句如利箭插在程如霜的心窝上,她恼羞成怒道:“这二十多年来,我替他做了那么见不得光的事,替他铲除了无数的障碍,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为什么就当不得这薄家的女主人?”
“好,抛开我的身份不说,可你是他薄明成的亲生儿子,又凭什么不能争当这薄家的继承人?我程如霜从不认命,我只知道想要的东西就要靠自己去争取。”
如果她认命,想必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程新柔母女会轻易放过她吗?
不,她们只会想尽办法苦苦折磨她。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能为人刀俎?
她程如霜难道天生就是被别人欺负侮辱的命吗?
“你花了二三十年拼了命想要争取得到的东西,可现在还剩什么?”薄绍宽问。
“纵使是镜中花水中月,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我也不后悔。”程如霜冷声道:“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也一样会做同样的选择。”
被人欺负,欺负别人,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薄绍宽没有出言反驳,沉默了许久才缓声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你……”程如霜的心底生出巨大的恐惧。
薄绍宽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以迅雷不及俺耳之势将水果刀插/入自己的胸膛。
滚烫的鲜血飞贱到程如霜的脸上,还有衣服上。
程如霜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撕心裂肺地嘶吼道:“不要!不要!”
“你别害怕,我马上叫医生来救你!”嘴里说不害怕的人,此时此刻却正被巨大恐惧一点一点吞噬,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惊慌之色,“绍宽,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叫医生……”
薄绍宽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不用叫医生了。”
他的脸上虽有痛苦之色,但眉宇疏朗,自嘲地道:“我这样的废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多活一日,就多一日痛苦和折磨。”
“再说了,警方早就已掌握了不少证据治我的罪,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换一个方度过余生。让我在那种地方生活,还倒不如杀了我。”
鲜血止不住从薄绍宽的嘴角溢出,他抬眸与程如霜四目对视,目光带有怨恨,“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不要再做母子了。程如霜,做你的儿子太累了。”
小的时候,为了得到薄明成的关注,她逼着他优秀;
长大以后,他还是她手中的一只风筝,飞高或低,全都掌控在她的手里。
薄绍宽的目光如利箭,穿射过程如霜的胸膛,痛得不能自拔。
时至此刻,她才明白徐言白的报复到底有多狠。
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程如霜,念在我们母子一场的份上,如果有机会,请你把我的骨灰埋在秦雪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