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父亲及众跟随而来的猎手们,见此也是不敢大意,虽见困兽愈发疲软,嘶吼哀鸣声虚弱无力,但他们很有经验,并不敢随意靠近,这等凶物若是激起了兽性,恐怕也会付出代价,自然不可莽撞。
“大家小心点,别大意!”
众人以牛叔为主,低语了片刻,随即大虎慢慢蛰伏潜到了侧边,躲避着白猿视野,张弓搭箭拉出满月,定睛屏气,眼眸深聚,指尖松动。
“嗡”
银色流光疾驰,破空声突兀颤抖,白猿虽被钩刺剧痛折磨,却也发现了危机,只是那迟缓的片刻已是来不及,锋利的箭尖在瞳孔中放大,正中咽喉。
不甘怨毒呜咽,白猿嘴角溢出血沫,终是没了动静。
没有多余的矫情怜悯,牛叔稍待了几许,确定没了气息这才缓步向前,眼前的白猿让他眼前一亮,白亮的毛发纯净无暇,没有任何杂色,在晨曦的掩映下,淡淡银芒隐现,自是极为美丽。
“啧啧,这毛皮给灵儿那妮子送去,倒是极好的料子,正好作为贺礼”,牛叔满心欢喜。
三两人从远处低矮灌丛中起身向前而来,大虎深藏弓羽,不用看,战果昭然显现。
“嘿,大虎这箭术可真了不得,一箭中的,这身漂亮毛皮倒是没白瞎!”
山中的老猎手都习以为常,毕竟如此难得的机会若是伤了皮毛,倒是有些可惜了。
山风冷冽,从深林峡谷处阴阴飘过,随风逸散的血腥之气萦绕猛烈。
牛叔独自在前,紧了紧皮袍,一步之外的白猿尸体横陈,心中却不自然起来,老猎手独有的警惕性让他浑身一紧,好似被潜伏的毒蛇阴森森盯住。
“不好!”
牛叔心里咯噔,几乎判定了莫名的危机锁定,只是此时却不敢有丝毫的妄动,精壮的身躯石化般定住,背负在身后的左手隐晦的打了个手势。
脚步声戛然而止,众人看懂了手势的意思,如临大敌,大虎悄然摸出了硬弓,炯然四顾,有人攥紧了手中利斧,仔细搜寻着动静。
“呼”,牛叔最为警惕,慢慢呼出一口浊气,整个身躯绷到了极致,右手握紧了铁叉,一触即发。
“呜”
风声骤紧,牛叔眼前一花,并不曾看的仔细,只觉腥气扑鼻,短匕般的锋利指爪朝胸前抓来,顾不及多想,他暴吼一声,奋力将铁叉砸去。
胸口一凉,牛叔整个人被拍飞,众人勉力接住,大虎目眦欲裂,眼见牛叔胸前一片嫣红,口鼻溢血,人已经昏晕过去。
只是一瞬间的变故,此时缓了片刻,大家才看清了眼前的凶物。
斑斓纹理遍布,躯如黄牛般大小,四掌利爪闪烁锋芒,尾如毒蛇低垂,一头成年猛虎大虫已是跳脱出来,盯着眼前猎物。
“吼”
阵阵虎吼低吟,山中鸟雀惊得四散,群兽不敢出。
整个山林间一触即发,如窒息般死静。
石寨中,宁夜二黑等人虽是耳边听得并不真切,但其中艰险危难已是可以想象,惨烈心酸。
“哎,若不是大虎射中那畜生左眼,恐怕今儿个都难以囫囵而回,只是牛老哥他……”
薛叔虎目含泪,铁铮铮的汉子也难掩悲伤。
“咳咳咳”
眼看牛叔面色惨白,二黑父亲也是戚然,巡视了满院的药草石窠,终是一无所获,叹息之间,余光撇到了宁夜,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皱眉思索片刻,猛然拍腿而起。
“有救了!”
掩下了一众嘈杂问询声,二黑父亲对着老人开口,道:“爹,我记得您之前提到过,当年您和宁叔上山,曾经在一株青龙木下寻得一株灵草,不知您还记得吗?”
得了儿子的提醒,老人思索了许久,方才忆起,面露喜色,道:“不错,也是有些年头了,确是一株百年的老参,芳翠欲滴,药液几乎化成实质,成材千年也未可知啊”。
老人没有过多缅怀,草草说起:“当年因为并无用处,也就没有伤了天和,故而留之未采,眼下若是能寻到,孩他叔的伤就好了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