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叙谈,虽是隔了不知多少的年头,如今能否遗存也不知道,但总归是希望未断绝,当即众人商议一下,以灵儿父亲为首,挑了十余名青壮,收拾妥当,朝老人记忆中方向急切而去。
有了前车之鉴,石寨中人没有托大,备足了武器用来傍身,宁夜二黑两人赫然在列。
二黑爷爷年迈自不在此行,父亲又需照料牛叔无法脱身离去,二黑虽药理修为不深,但起码比起他人要更有把握的多,至于宁夜,对于青龙木的寻找必不可少,也义不容辞。
比起更多的不舍和担忧,宁夜心中并不平静,此行暂且不提路上的未知凶险,单就能否寻得灵草救急也尤未可知,若是空手而归,他们难以交代。
指尖轻捻,淡淡幽兰若有还无,袖口内一抹绿意浮现,想起临行前的情景,略微冲散了愁忧。
那个胆大的女孩,和灵儿一般,对即将远离寻命的少年忧心忡忡,曾被取笑的娇憨少女琳丫头,鼓足了勇气,在不经意间塞给了他一个护佑香囊,祈求着荫庇。
众人脚步不停,朝西南而去,逆着溪流,在临近取水深潭口,侧行登山,沿着往日踏出的阡陌小道进发,回头处早已远离石寨。
绑紧了束腰,众人消失在春绿丛中。
约莫两个时辰的功夫,路途愈发艰难,荆棘阻路,早已不是石寨中人活动的领地,此时也是越加小心。
“大家稍微歇息片刻,喝口水”。
眼见日头悬于顶上,莫叔权衡之下,也是稍作休整,指示着自家未来女婿二黑,给几人分发些干粮,聊做充饥。
宁夜擦了擦额头汗水,干啃了几口硬饼,四处巡视。
“莫叔”,说话的是寨中的小子,走了半天不见踪影,当下也是干着急,道:“咱们按着林爷爷的指点,已是走了大半天了,咋就找不到那什么劳什子青龙木,莫不是走错了道?”
“愣娃子,念着点好吧,我看应该不会有错”,话虽如此,莫叔心底也是犯着嘀咕,只是事到如今也没有丝毫办法。
“哎”,已是有人没了心气。
宁夜逡巡了半天,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莫叔,我觉得应该没错,青龙木性喜温湿,多长于山岩谷地,若按其习性,应成于低洼多雨之处,林爷爷也说过,是在一处山凹盆地间偶然得见,咱们行了许久,也没曾见到,应是还往前”。
虽然不懂岐黄之术,但山里人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宁夜仔细感受了南风之气,略显温润,心下有些判断。
“听小夜的,这里没人能比他更有草木的见识了,大家收拾一下,抓紧继续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带着灵药回村”,莫叔定下话调,当前起身而行。
宁夜与二黑吊在后面,朝前走去。
“谢谢!”
一只手搭在宁夜肩膀上,正是随行而来的大牛,老人们本不愿让他跟随,家中母亲无力仍需照顾,但却拗不过他的性子,只得无奈作罢。
大牛一路默默无言,全无往日生气,闷声不语,宁夜明白,即便换作是他,势必也要跟来的,为了父亲,也为了冒险而来的村人,这个情他记着。
“不用,牛叔也是我的亲人,走吧”,宁夜宽慰淡笑,弓腰绕过枝蔓,继续而行。
如此,日头西斜,十余人眼前豁然敞亮,已是走到一片岩台之上,开阔明亮,遒松斜长,状似腾蛇。
攀上一处青石,登高而望,宁夜喜不自禁,远处天坑似翻盖倾卧,大泽四溢,不见参天华盖,唯有西南角一处蜿蜒生长着一株葱郁。
虽不是很确切,但远观其形,也是信心徒增。
“太好了!”
二黑猛拍大腿,当即冲将过去,莫叔等人也是急忙跟随,大牛心中忐忑,急匆匆跟上,也不管腿上被山石割裂的伤口。
宁夜落在最后,紧赶慢赶,终于跟上脚步,却不想仍旧被阻隔在天堑这边。
一处裂谷延缓了众人的脚步,眼前深渊宽约十余丈有余,且深不可测,在峡谷中间晕生流云,翻滚浩荡,倒似仙境。
此刻无人感叹其鬼斧之工,两边望去绵延不见尽头,这如何能过得去。
小心沿着深渊边缘行走,片刻后终于发现一处宽余三丈左右的窄处,这便好解决了,抽出腰间利斧,木屑纷飞下,两根苍木横架在天堑之间,构筑生机之桥。
小心踏过后,终是在有心之下,来到那株青龙木下,眼前之景令人莫不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