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爷轻着点,小夜禁不住了”,周婶抱着雪儿在一旁关切的照看,小丫头满脸的泪痕脏兮兮的,还没来的及清洗。
站在宁夜身边的花白头发老头,被尊称为“二爷”,算是一个土郎中,此时轻轻探查触摸宁夜的左臂,眉头紧皱。
“情况怎么样”,出声的是王老头,刚收的得意门生遭了伤病,可把他急坏了。
抚着颌下胡须,二爷又重新仔细询问了一番,面色微沉道:“情况有点糟糕,伤了筋骨,不是什么轻伤”。
这一下让人心吊了起来,周叔闻言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焦急询问:“二爷您说明白点,该怎么处理,这里您是不二话的人”。
周叔经最初的照看之后,也只是一些小伤,都在皮肉上,将养几天便也无事了,反倒是最先动手的宁夜,被围攻之下,吃了大亏,看样子还要严重些。
“应是骨头折了!”
没有想到这么严重,伤筋动骨,可不是什么寻常小事。
王老头颤颤巍巍哆嗦,小心翼翼的说道:“不会……落什么残疾吧”。
拖着条瘸腿孤零零过了一辈子,临了临了,没绝了祖宗的手艺,这又遭飞来横祸,其中的凄苦自知。
二爷说起来要比王老头小上几岁,礼敬道:“老哥既然这么问,我也不敢相瞒,残疾倒也不至于,只是看痊愈情况如何,好的利索也与之前无甚差别,可若是出了纰漏,骨头没有续接长好,恐怕也使不上力气”。
病急不讳医,二爷直言相告。
说起这骨折的伤势,可大可小,宁夜还好伤在手臂,若是在腿上,可就没那么好说了。
众人唏嘘。
二爷没有过多耽误,让旁人取来些草药,处理好放置在近前,告知宁夜道:“小夜忍住,有些疼”。
骨折错位需要先正骨,关乎到以后能否长的齐整无误,院中归于宁静,不敢打扰,只有宁夜的喘息声。
“呜”
似乎听到了碎裂的骨头交错的声响,沿着筋骨传至心脏,猛击骤然停歇,宁夜嘴边唇裂流出鲜血,剧烈的疼痛让他咬牙默默忍受。
正骨之后,以活血化瘀的草药敷之,继而再用取来的衫树皮固定伤处,这些下来,宁夜身后衣衫浸湿。
“好了,之后几天换药却要小心,最好配之补气养元的草药,煎熬了内服,切忌不可碰撞”,二爷嘱咐众人,开了个土药方,以此为凭去药炉抓药。
交代了一番,吴叔帮忙送走了二爷,支应些银钱作为药资,没有过多推辞。
扶着宁夜到椅子上歇息,周叔一脸的懊恼悔恨。
“都怪我,没好好护着小夜,让那些混账伤了人,若是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对得起小夜,哎”。
朴实的汉子自责难平,眼看宁夜大病初愈,又添新伤,还有可能留下隐疾,一思到此,意兴颓败。
“周叔莫要这么说,我这条命都是您一家救的,不然早就流落荒野,不知是饿死还是病死,被野狼吞食,哪敢奢望其他,这点小伤不碍着什么,我年轻力壮,生养也快,不用半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宁夜面露惨白的笑容,以求宽心,不愿让善良的人蒙受心中的诘责。
一饭之恩,自当铭记于心,何况远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