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过午膳,唐向晚顶着一双浮肿的眼睛来到怡然居。
小周氏今日起的迟了些,正坐在镜子前梳妆,月儿入内,恭声道:“夫人,少夫人来了。”
小周氏抚了抚鬓角,懒懒的问:“她来做什么?”
月儿回:“奴婢不清楚,但少夫人的眼睛肿的像个核桃,没准昨儿哭了一夜。”
“哦?”
本来小周氏打算让唐向晚等个一时半刻,这会子来了兴趣,胡乱在头上插了根簪子,大步的走出厢房。
只见唐向晚中规中矩的坐着,眼睛没有一点神采,好像失了灵魂的木偶。
唐向晚听到脚步声抬头,不咸不淡的喊了声:“母亲。”
小周氏哪里见过唐向晚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喜悦从眉眼透出来:“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唐向晚自动忽略小周氏的神情,直接说明来意:“我同意让舰寒娶平妻,特来告诉你。”
小周氏愣了一下:“你怎么忽然转性了?”
唐向晚唇角漾出讥讽的笑:“母亲上次说女子要贤良大度,我回去想了想,觉得言之有理,遂答应了舰寒娶平妻。”
小周氏才不信唐向晚的鬼话,她和楚舰寒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难以调和的矛盾。
她自然好奇矛盾是什么,但唐向晚铁定不会告诉她,便不追问,幸灾乐祸道:“你能想通当然是件好事,你一直说我把权利牢牢地掌握在手,而今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舰寒娶安宁的聘礼,就由你一手操持。作为补偿你,以后庄子里的事,就都交由你掌管。”
唐向晚唇角动了动,小周氏真聪明,知道安宁嫁进来后,她必然要把掌家的权利交出去。把掌管庄子的肥缺交由她,做个顺水人情的买卖,以后安宁不服,自会来和她拉扯,小周氏等着看热闹就行。
不过她不怕,小周氏敢给,她就敢要:“我倒是乐意替舰寒准备聘礼,但安宁是公主,我又不太懂其中的规矩,万一操持的不好,丢脸的可是清远候府。”
小周氏连忙说:“你放心,我会协助你。”
唐向晚笑了笑,她和楚舰寒把话说的清清楚楚,再也不会为他伤心落泪,给他准备聘礼,和给陌生人准备无异。小周氏想要看她的笑话,无异于痴人说梦:“那就有劳母亲了。”
离了怡然居,她又去了永安堂,把消息告诉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早在昨夜就得到了消息,除了吃惊惋惜之余,她年纪大了,也不好过多的干预年轻人的事。
但唐向晚的气色萎靡不振,楚老夫人很有些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向晚,你真的想通了要让舰寒娶平妻?安宁可是公主,她嫁入清远候府,你势必要低她一头。万一她在你之前生下嫡子,她是个好相处的也罢,她不好相处,你的日子就难捱了。”
头探出窗口,四处无人,又说:“你别看她表面娇娇柔柔,常言说,会叫的狗不咬人。
她又是皇后教导出来的,必定不好相处。趁官媒还未入宫,事情还有回旋余地时,你告诉祖母,是不是舰寒逼迫你的?我一定给你做主。”
唐向晚闻得此言,心中酸涩无比。安宁嫁入清远候府,她生下嫡子也不过是屈居人下,她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不想让楚老夫人为她担忧,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没有人强迫我,是我自愿的。祖母盛装打扮,是要入宫吗?”
楚舰寒要她入宫去给靖安王牵线搭桥,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目的。她昨儿派人悄悄的给太后传递口信,今儿正打算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