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一死,楚舰寒又活了过来,他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
唐向晚见她们惊愕不已的样子,总算出了口恶气,冷笑道:“世事无常,母亲千算万算,算不到安宁公主会薨了。交到我手中的权利,母亲打算用什么法子收回去呢?”
小周氏看不得唐向晚得意忘形,口不折言道:“舰寒尚未醒,你高兴的还太早了些。万一他醒不来,你才十六岁,还能给他守寡一辈子不成。”
唐向晚心里不痛快,也不让小周氏好过:“我就是改嫁,也未必能嫁得比现在更好。但我留在清远候府就不一样了,你要把权利从我手中夺走,就是欺负楚舰寒的寡妇。传出去,母亲还怎么做人。”
又看向李静云:“万一舰寒真的醒不来,以后清安承袭侯爵之位,他在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替他掌管内宅,真是天作之合。”
李静云的脑海浮现那副画面,气的冲过去就要厮打唐向晚,被小周氏生生拦住:“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商量。”拉着李静云往外走。
李静云焦虑道:“清远候府最肥的差事,都被唐向晚握在手里。母亲,这可如何是好?”
小周氏的脑海闪过杀念,又被她否决了。眼下楚舰寒已经危在旦夕,倘若又在府内中毒,老侯爷势必勃然大怒。彻查下来,她一定逃脱不了罪责。
都怪她自信心膨胀,一劈以为安宁嫁进来,就能隔山观虎斗,却没想过安宁会死。
唐向晚从窗口看着她们渐行渐远,心里如针扎般难受。楚舰寒生死未卜,小周氏就如此迫不及待,天底下真寻不到比她更狠心的女人。
她坐回床沿边上,握住他冰冷的手,脑海浮现昔日的恩爱,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从眼眶滚出。
这些日子,他们因为子虚乌有的她红杏出墙的事,关系闹的很僵。便是楚舰寒要休妻另娶,唐向晚也没想过要他死。
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躺着,她实在不敢想,他果真去了,她才十六岁,膝下又无一子半女,该如何在清远侯府立足。
楚舰寒受了重伤的消息很快散播了出去,清远候府的支脉和母舅家的亲戚,争相来探望。
唐向晚本就心伤,还得抽出精力应付她们。明明自己就快哭成泪人儿,还要安抚这些探望女眷的情绪,哪怕知道她们并没有几分真心,只是出于情谊做做样子,还要安抚她们莫要哭瞎了眼睛。
等把她们送走时,她已经精疲力尽。
荣妈妈很是心疼唐向晚,眼见天色渐黑,将蜡烛点燃,端着晚膳入内,温声说:“少夫人,且吃些东西吧。别大公子醒了,你又病倒了。”
唐向晚哪里有胃口,摇了摇头:“荣妈妈休要忙活,饿一两顿死不了。还劳烦你去祖母那里走一趟,让她夜里好生歇息,我会一直守着舰寒。”
荣妈妈心疼不已,明明自己痛彻心扉,还要兼顾老夫人的心情。
唐向晚也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只看到蜡烛一点点的消融,她的眼泪,似也跟着蜡烛流尽了。
一道虚弱的声音在寂静的厢房忽然响起:“我又没死,你何必哭的如此伤心?等我死了后,好好的替我哭坟不迟。”
唐向晚猛然听到楚舰寒的声音,吓得差点没跳起来。她捂着心口,不敢确信的看向他,他一双漆黑的眼睛,如天上的星子般耀目。
喜悦从眼底炸开,她惊喜的问:“你…你什么时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