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光神色有些紧张的四下环顾,唯恐被别人知道他卖女求荣,那些绣娘早就识趣的离去,这才长吁口气:“晚姐儿,爹并不愿和你割袍断义,但靖安王是太子,爹胳膊拧不过大腿,是迫于无奈才答应。和你断绝关系的日子,爹心里时时记挂着你。”
唐向晚摇头失笑,她筹备绣楼近十余日,一个内宅妇人,怎会出来抛头露面,唐初光真的记挂她,怎不来关心她?
这会子想到她,许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冷笑道:“唐大人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唐初光老脸一红,果真是什么也瞒不住唐向晚:“晚姐儿,爹想向你借五十万两银子。”
唐向晚瞳孔骤缩,五十万两银子,唐初光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仿佛说的是一百两一样轻巧。
殊不知,就是她,穷其一生也未必赚的到。
她想也没想的拒绝:“我没有。”
唐初光没想过唐向晚能拿出五十万两银子,但楚舰寒可以,他赔笑道:“你拿不出来不要紧,女婿富可敌国,五十万两于他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
唐向晚喝道:“哪门子女婿?你大女儿的夫婿是靖安王,你去找他,没准能拿到五十万两。别说我和你已经脱离了关系,就是我还是你女儿,也不可能给你这么多银子。”
唐初光大怒:“你还好意思提姒儿,她会死,都是你一手铸成。”
唐向晚才不想背锅:“她会死是因为她愚蠢,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人死不能复生,唐初光不愿就此事和唐向晚继续争辩,放软了语气说:“晚姐儿,爹真的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会来求你。你若不给我五十万两,松知真的会死。”
唐向晚的眉头高高的耸起,唐松知?这事怎么和他又扯上了关系?
她的脑海猛然浮现竹青说的话,不会是唐松知去赌坊输了五十万两吧?
怎么可能?
秦氏虽招人厌恶,但唐松知秉性不坏,他常年在书院读书,怎会染上赌博的恶习?
她已经不是唐家的人,未免引火烧身,才懒得多管闲事:“唐大人,且不说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五十万两我实在无能为力。”
唐初光噗通一下跪在唐向晚的脚边,疲倦的眼中浮现水雾:“晚姐儿,爹只有松知一个命根子,他趟或有什么三长两短,唐家就绝了后。我九泉之下,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你就再帮爹最后一次,爹保证以后不论遇到什么麻烦,都不会来烦你。”
唐向晚被唬了一跳,随即唇角掠过一抹冷笑。当时她要杀唐姒,唐初光虽也求情,权衡利弊下,还是舍弃了唐姒。
她还以为唐初光冷情冷意,原来不过是唐姒没有那么重要:“唐大人,你与其跪下求我,不如钦点唐家还有多少钱财,或者找姐夫出面替你摆平此事。”
唐初光哪里不想,他只是不敢。姒儿活着时,他都不敢去叨扰靖安王。姒儿已死,他和靖安王之间唯一的纽带已断,哪里还敢厚着脸皮已岳丈的身份去求他。
“晚姐儿,只要你肯救松知,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唐向晚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疲乏的唐初光,直到这一刻,她才在他脸上看到了身为人父的光环,可惜的是:“唐大人,我爱莫能助。”
唐初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唐向晚的鼻子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纵有千般不是,也对你有养育之恩。你不帮我,我告诉你,我就是丢了乌纱帽,我也不让你好过。”
唐向晚定睛看着唐初光,他是真的急了。古代人刻在骨子里的重男轻女,在他的身上发挥到了极致。
她冷冷的丢下:“随便你。”
唐初光的幻想破灭,他原不想和唐向晚撕破脸,可她太过绝情,恶狠狠的撂下威胁:“唐向晚,你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会放过你。”丢下这句话,大步的离去。
唐向晚顿觉头疼,明明她已经和唐初光断绝了关系,为何还是摆脱不了他们?
以她对唐初光的了解,明儿秦氏和唐老夫人非得来绣楼闹事不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唐向晚怕竹青搞不定倚老卖老的唐老夫人,次日还是去了绣楼。
出人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她等到午时,也没见唐老夫人和秦氏上门闹事。正当她要松口气时,一群手拿棍子的壮汉走入绣楼,见什么砸什么。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