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色的塑料布,大概可以当做是子宫吧。”
沈晏宁平静地说。
段与为坐在座位上,“我们当初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前面五位受害人都是直到被害前都滴水未进,久泡于水中,且失血过多。
“但是抓到崔重生的时候,在他的车上发现了最后一名受害人。
“虽然她也符合了年龄和胸口前的创伤,但却没有其他相同的特征。”
他看了看王靖武,“所以,我们也在一直怀疑是不是抓错了人。”
这个问题他们一直如鲠在喉,他们一直说不准崔崇生的动机,而且他又坚持自己只杀了自己的母亲。
沈晏宁刚刚的分析,才让他们彻底放下心来。
但,他还有个疑问,“他为什么从始至终都坚称自己没有杀其他五个人呢?可是又承认了杀害自己的母亲?”
沈晏宁看了一眼王靖武,才慢慢地说道,“我看了当年你们的调查报告,进行了一下自己的推测。
“崔崇生童年的时候父亲酗酒,喝醉了就会打骂他和他的母亲王雪花,也没有人敢管,警察来了调节,但是警察走以后他就更加残忍。
“后来王雪花没有办法再忍受,就离家出走了。
“这一下他父亲对他的拳打脚踢更是频繁和变本加厉了,有几次甚至将他打去住院院。
“他当时畏惧父亲,就只能把一切怨恨都投射在他的母亲身上。
“所以后来他大学毕业工作,就算在街上偶遇了王雪花也没有认她,并且当众用言辞羞辱了她。
“王雪花当年不带他走,只是不知道自己跑出来能不能活下来,她也一直对这个儿子心怀愧疚。
“后来她听老乡说起崔崇生出差时候意外车祸,坐了轮椅后,就去了他家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弥补曾经自己的过失。
“崔崇生其实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原谅了她,他不是不理解王雪花的苦衷,但过往的伤痛又很难真的放下。
“后来他过生日那天,他们大吵一架。
“王雪花去取蛋糕的时候,失魂落魄间意外失足落水,在被送去医院的途中就去世了。
“崔崇生应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才想要复活自己的母亲,这应该才是他最本源的动机。”
他放下手里的激光笔,坐正了身体,“他所信奉的宗教认为这是献祭,而被献祭的人并不是死亡,只是去侍奉他们的真主去了。
“所以在崔崇生的认知里,他真正害死的只有他的母亲,因为他的口业而造成了她的离世。
“其余的受害人,只是离开了自己的肉体罢了。”
会议室里一时间陷入沉默。
段与为用舌头顶了一下口腔的右侧,认真地说,“受教了,沈副支队长。”
“您客气了,段队。”
沈晏宁微微一笑,随即问道,“这次的新案的嫌疑人,分局抓到了么?”
“那个拾荒者失踪了,我们这两天也在加紧搜查。”
段与为的脸上有些发热。
沈晏宁却沉默了一下,“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这件案子就算在当时闹得很轰动,但崔崇生已经伏法,距离现在已经七年。
“人们早就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为什么会在现在被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