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离京去封溪,皇上会更加怀疑你的动机。”
阮穆宁道,“我去赈灾,这是最好的说法。”
宁晚桥沉默,忽然又听到阮穆宁问,“喝酒的时候怕吗?”
宁晚桥摇头:“已经和太子说好后事,没有什么好害怕和好遗憾的。”
阮穆宁动作一顿:“父皇会经常突然赐酒…”
宁晚桥能想象出来,活在皇家的另一种水深火热。
只是按照阮穆宁的聪慧,方才为什么会失控,方寸大乱?
“太子有没有想到皇上赐的不是毒酒?”
阮穆宁目光冰冷:“父皇善于试探人心…”
按照平常来说,他应该能猜到皇帝的用意。
但他被水妖之说,蒙蔽了心智。
好在宁晚桥足够坚定,拉回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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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要入宫参加家宴,宁晚桥觉得就这么一杯酒赐下来,人已经是身心俱疲,哪还有心思过节,估计都在恐惧中。
宁晚桥也没心思吃午饭了,想躺会儿直接起床穿衣服入宫。
阮穆宁去了书房,他精力很好,趁入宫前的这段时间,多处理一些公务。
只是宁晚桥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却有点心烦。
她让秀茶和芙清进来,交代她们两个。
“我入宫的时候,你们代替我送月饼去宁宅。”
秀茶和芙清不能跟着她入宫,她只能带时雨和秒凝两个进去。
两个人应了声,就站在床边候着。
看到她辗转反侧,秀茶问道:“小姐是不是有心事?”
宁晚桥索性坐起,把自己心中的怪异说出来:“太子要为了我去封溪赈灾,我有种说不出的…”
她想了想,不知道用什么词表达,“大概就是,我有点担心他。”
秀茶和芙清面面相觑,担心对方不是很正常吗?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会因为这个烦恼。
宁晚桥看到她们两个眼神茫然,她自己也更茫然。
按理来说,阮穆宁为了她,又是要自己登基,又要去封溪赈灾暗中帮她查水妖之说,她作为一个有基本情感的人,是应该要担心他的。
未正,宁晚桥从床上起来,秋日的太阳斜照进屋里,她抬头,眯眼从窗牖看向明亮的太阳,和煦凉爽。
阮穆宁替她去封溪,她一个人在京城,得守好太子府这一方净土。
很多事情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能不见血,就不见血。
侯服玉食、朱轮华毂、荣华富贵的背后,向来都是残忍和血腥堆铸。
阮穆宁保她的命,她竭尽全力去守他的储君之位。
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共同利益,日后她得主动出击,才是上上策。
秀茶和芙清替她换上太子妃的冠服。
阮穆宁也早已经穿上玄色冠服,在外仪门等她。
一同上了马车,宁晚桥挨着他坐。
阮穆宁看了她一眼。
宁晚桥回看他:“怎么了?”
“你变了些,似乎又不曾有变化。”
宁晚桥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不是秀茶给我上妆浓了?”
阮穆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道:“如此甚好。”
“是吗?”宁晚桥也看了他一眼,“太子也是朗眉星目,仪表堂堂。”
阮穆宁低笑了两声:“多谢你的赞美。”
马车很快到宫门口,他们两个一下马车,碰到了其他皇子皇妃们。
宁晚桥看到他们没有几个面色是好的,想必大家都度过了一个惊恐的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