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看上去仍有些煞白之感,却是不再显半分,此前斜坐在屏风之后的半分虚弱病态。
反倒是,能身躯挺拔、身姿凛然地立在那儿。
双手背在身后,削弱了几分少年青涩,转而更显几分成熟稳重。
全身从里至外散发而出的冷冽寒气,裹挟着,空气之中似有若无的檀木香。
这才堪堪压住了,那一股,潜在且浓烈的上位者气息。
男人漆黑如墨且深邃犀利的双眸,迸射出的道道清冷晦涩眸光,也落在了院子里那两道打闹追逐的身影上。
却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亦没有焦点。
而,跟在男人身侧的流楚暮,亦是身姿挺拔直挺挺地立在那儿。
此一切,皆为常态。
好像,于他而言,男人如此他这般,最是寻常不过。
流楚暮面上佯装一本正经,实则眸光来回流转不停。
他正回味着,前不久才经历的那一场,“大型飙戏现场”呢!
尽管,流楚暮偶尔也会,状似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男人背影,心里也不曾消停过,默默吐槽着:他家殿下……
在应付夏侯月影与“公孙依依”那两大戏精之时,咳嗽声实在是太过虚假、太过敷衍了!
面上,流楚暮却是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只是,流楚暮紧紧绷着的身体,悄咪咪地斜往一旁了斜。
正好瞧见,男人本该一贯冷硬且淡漠的表情,本该如常紧绷却流畅的下颌线……
在见到,院子里“公孙依依”与丛中笑打闹的那一幕时……
罕见地,有所松动。
流楚暮斟酌再三,还是选择了开口,打破现如今的沉默:“殿下。”
“主人他……”
“上官家主他今晨送来的信,您方才……”
“可曾过目了?”
其实,此一问之答案,流楚暮心里是知晓的。
毕竟,那封信笺,还是流楚暮亲手送予并上呈给慕容之珩的。
不止如此,“纯碎”是出于,对两个大男人之间,却用一沓“厚厚”信笺交流感情之方式,的好奇……
慕容之珩在小厅堂屏风后拆信封时,在看戏之余,流楚暮还偷偷朝男人的方向,瞥去了好几眼。
并自以为是地,坚信自己是做到了天衣无缝。
之所以这么问,只因……
流楚暮四肢实在是过于发达了,以至于头脑过于简单了。
尴尬气氛之中,他一时想不到什么话题,却又一刻都闲不住。
至于,信笺一事儿,“公孙依依”与夏侯月影她们,在进殿来的前一会儿……
历经了一场与久违之人相见之梦,终于得以酣眠一场的慕容之珩,才悠悠转醒。
他都还没来得及清洗一番,便闻偏殿门口争吵不休之声,一道接着一道传来。
几乎,吵得刚刚清醒过来,神思才得以恢复的慕容之珩,再度头疼欲裂。
慕容之珩从床榻之上坐起身来,欲尽力压下那些,烦躁不堪的情绪。
流楚暮便适时地扣响了他的房门,称,收到了一封来自上官冷陌的信。
而后,慕容之珩定了定心神。
紧接着,流楚暮便大步流星进来了。
直接跟慕容之珩汇报了,他匆匆一眼掠过殿外边时的情况。
再恭敬递过了“厚厚”信笺,并将送信之人附带之言说与慕容之珩听。
——今日,有故人来访。
负责去拿信的流楚暮,捏着那信封感受着信封厚度,不由得愕然一瞬。
听着送信之人所传达的命令,流楚暮脑子里是一团浓稠浆糊,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