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
再反复提及的“没必要”。
自下了山后的近些日子以来,这种话,倒是说得愈发熟练,也越发频繁了。
正如古人所言,“事出反常必有妖”。
今日,这“妖”,自是没有的。
但是,这“反常”,却是真真实实的。
这不?
随着公孙依依神色变得愈发严肃,随着公孙依依的字句话语持续冒出,随着深深感情牌的不断输出……
承桑夕颜心里头,忽而有些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
变得,愈发局促小心起来,当真深感坐立不安。
“小师叔。”
“你我相识多年,我们之间本也是不该再多说这些的。”
“我还记得,我们上一回起了争执,便是你认为,我不够信任你。”
“你认为,我对你不够信任;你认为,我对你不够依赖;你认为,我对你不够坦白,你认为,我未将心中真实想法和盘托出。”
这会儿,公孙依依的语气里,颇有些一字一顿的意味儿在了。
也正是,公孙依依这么一提,承桑夕颜当即记忆回溯回潮,全记起来了。
那会儿,她总觉得,她家小依依之前后行为矛盾异常,叫人十分纳闷,令人相当费解。
为此,她承桑夕颜还特意动用了一下大脑,推测分析了一番。
新夏初十,从承桑学院出来……
自碧云山始,途经京都、惠城、晋城,再至平城。
不容易才到了平城,却又在那几处军营,与她家小依依的五哥哥公孙景曦和七哥哥公孙景暶二人,好一番周旋。
再以平城军营为起点,进入夏侯国境内,途经青城、阳城,最终,于新夏十五也就是昨日,直抵夏侯国皇都!
期间,是好几个日日夜夜,是多少公里之脚程;期间,换乘马匹之数,所耗银两之众……
皆无一能与,慕容之珩之于公孙依依心中之地位,相较一二。
分明,她们俩紧赶慢赶,就是为了能尽早救出慕容之珩。
后来,却因为发生的一些事儿,在公孙依依与慕容之珩二人会面一事儿上,一拖再拖。
而后,她们俩之间又发生了争吵。
【“小依依,你我二人自小一块儿长大。”
“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你还有何顾忌顾虑,是不能告知于我的?”
……
“好!”
“既然,你不愿说……”
“那我,也绝不会强求于你……”
“但,小依依,你可要想清楚了!”
“今日,我承桑夕颜若是出了这个门……
“日后,你公孙依依的事儿,我便不会再管分毫!”】
她对着小依依厉声呵斥,更是出言威胁!
甚至,在怒火攻心、一气之下,她几欲直接暴走,差点儿摔门而去!
临门一脚之时,还是她家小依依适时出声,才喊住了她。
尤为难得的是,慕容国京都之中那位高傲如斯的大将军府小小姐,低了次头。
分明,这就是前不久的事儿。
可是,记忆于此刻,回溯在承桑夕颜的脑海之中,竟让她深觉羞赧,不禁面红耳赤。
或许,是有点儿心虚,又有点儿理亏了吧?
“小师叔。”
尽管,公孙依依是竭力在隐忍了。
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家小师叔欺瞒她的一事儿,她便无法再做到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内心是波澜骤生,浩浩荡荡的。
面上却依旧无波无澜、风平浪静的。
公孙依依平静地直视承桑夕颜的双眸,维持着所剩无几的理智:“我一直以为,你是懂我的。”
“无论,旁人懂我与否;无论,旁人知我与否……”
“哪怕,旁人不懂我;纵然,旁人不知我……”
“但你,应当是懂我的,应当是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