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尽泄,隐忍难再。
字句压抑,声声哭诉。
“小依依,我……”
承桑夕颜其实很想很想,很想告诉她家小依依:她不懂她,以不知她。
可是……
承桑夕颜见过她家依依崩溃大哭、泪流满面的模样,也见过公孙依依将什么都憋在心里、不发一言的模样。
但是……
她从未见过,公孙依依如此平静地,直面一切的一面。
打小便相识,却从未见过。
仿佛,就算是再失去什么,即使后果会很严重会很痛苦,她家小依依都能做出一副,无所畏惧之模样。
如鲠卡在喉,无言以答复。
“有些事情,也许我从未言明。”
“但我始终相信,你我之间,有着心有灵犀的默契。”
“有些时候,你并不知晓并不清楚并不相信我对你的信任。”
“但我始终相信,你之于我,有着母庸置疑之信任。”
公孙依依头一回,这般直言无讳地叙述着一段关系,一段友谊,一段情感。
“可你为何要欺瞒于我?!”
“小师叔!!!”
公孙依依不由得红了眼角,湿了眼眶。
“你总说,我将什么都深藏心底……”
“你总说,我什么事情都瞒着你,我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你……”
“你总说,我为人不够爽快不够坦率不够直白,什么都要让你去想让你去猜……”
“总说,你承桑夕颜唯一不能理解的,便是我公孙依依什么都不愿与你说!”
“总说,你承桑夕颜唯一不能接受的,便是我公孙依依对你承桑夕颜不够信任!!“
“那你呢?!!”
公孙依依终是没忍住,朝对面,神色有些呆滞之人“乘胜追击”、奋力一问。
忽而,公孙依依又泄了气,闭眼一瞬,深呼吸了两下。
再度抬眸之时,公孙依依看着承桑夕颜,反问道:“小师叔,那你呢?”
一双不掺杂任何其他复杂情绪的杏眸,此刻眸光满满盛装的,仅仅只是,为了求一个答案的执着。
这一眼,看得承桑夕颜几乎是呼吸一滞,心头一室。
许是,昨夜所受风寒尚未痊愈,公孙依依几下“声嘶力竭”下来,喉间还带着丝丝沙哑。
“慕容之珩他分明没有被扣留,你为何要骗我?!”
“小师叔,为何?!!”
若非,公孙依依今日亲眼所见,怕是还要被承桑夕颜蒙在鼓里!
她的青梅竹马,她的儿时旧友,她的未来夫婿——
慕容之珩。
可不仅仅只是有能力,也不仅仅只是有下属……
这下属,还能顶着房梁屋檐处好几个黑衣人的监视,堂而皇之地直接出来……
不止出来,还能在她的兀自猜测与她家小师叔的各种念叨之下,光明正大地请旁人进去……
这般境地,这般待遇,这般行事……
如何算得上是扣留???
怎能算得上是扣留???
在公孙依依的“咄咄逼问”之下,承桑夕颜的一颗心,都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地攥紧了。
紧得生疼。
她家小依依双眸之中看似平静的挣扎,更是直接地落在她承桑夕颜的眼里。
顿时愧疚丛生,承桑夕颜张了张嘴,欲为自己辩驳:“小依依,不,不是……”
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不,我不是……”
我不是要故意骗你……
“小师叔。”
公孙依依缓了缓过于激动之情绪,手指摸上了面前的那只茶杯,似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我记得,师父告知我有新任务一事儿之时辰,与我前往京都慕容宫亲领任务之时辰,间隔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