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有五个哥哥。 但等她能记事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三个哥哥了。 因为年纪相近,泉奈和花子一开始相处得并不好。 泉奈爱缠着斑,花子喜欢绕着三哥绚也。 除了训练上的事会凶她以外,三哥是很疼她的。做任务时会顺路给她带糖,那时候糖多贵呀,往往买了糖,一半的任务金就没了。 斑说:“绚也,不要太惯着花子了。” 绚也挠了挠脑袋,苦恼地想了想,然后说:“好吧,下次不买了,斑哥。” 然后斑把买来的糖递给了花子。 刚刚决定讨厌二哥的花子决定喜欢二哥。 绚也被二哥的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然后绚也死了。 花子抱着绚也的棺木不撒手,哭着问田岛:“三哥为什么不要我了,他明明最疼我的。” 田岛把她从棺木上撕下来,揍了她一顿,拎着她的领子让她看着绚也的棺木被合上。 “花子,你要记住,不管别人有多疼你,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死是什么,这是花子第一次极近距离地感知到。 绚也死后,泉奈成为了代替绚也的人。 他像是长大了一样,不再和花子争抢。可能是她最喜欢的哥哥不在了,而他最喜欢的哥哥还在的原因。 花子开始亲近起了泉奈。 斑又一次失去了弟弟,因此对最后一个弟弟格外地上心,忽视了花子。这也可能是其中一个原因。 泉奈会在训练休息的闲暇给她讲宇智波的故事,比如传说宇智波是六道仙人的后裔,在遥远的古时候宇智波们在大陆征战四方没有敌手。河对面住着的千手其实是六道仙人的死敌的后代,所以两家也是死敌。 “真扯。”花子评价这个故事,气得泉奈抬手想敲她头,手都抬起来了,最后还是不忍心敲下去,轻轻放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 花子凶狠地甩开他的手:“你把我头发揉乱了!” 泉奈翻了个白眼:“矫情。” 两人最后撕打了起来,最后被斑拉开。 那时候的花子还看得见,被惯得有点无法无天,连田岛都不忍心对她说重话——除了绚也死的那一次。 花子死了。 连尸体都找不回来,泉奈和斑找了花子生前最喜欢的杂物零零散散的都放进了棺木。 那孩子要是发现喜欢的东西不见了指不定多伤心呢,还是全放进去吧。 这就是属于宇智波花子的故事。 她有意识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身上很疼,仿佛下一刻身体就会四分五裂一样。 她艰难地动着身体,突然感受到有人在她面前,她不知使出了多大的力气才抓住了面前这人的……脚踝? 她向这人求救。 然后她被抱了起来,能感受到抱着她的人身上的气息。 温暖、很舒服。 她很喜欢。 由如本能一般,脑子里发出了“我要他”的指令。 她想要这个人。 醒来之后,虽然看不见了,以前的事也不记得,但她牢牢记住那个救她的人的味道。 她想要得到这个人。 这种强烈的欲望中没有丝毫的担心害怕,怕自己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仿佛她以前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一样。 “这是柱间大人,救了你的人。” 她低下头,心中是志在必得的渴望。 槿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 她将自己割裂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柔软、犹如柱间所取的名字一样温柔。另一部分藏在暗处,像蜘蛛一样结着丝,慢慢地接近着柱间。 长于市井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单纯可爱呢? 她无时无刻不想将柱间吃掉,让他的血肉融于骨血,让他只属于自己。 她觉得她可能疯了。 她似乎有着超高的打斗天赋。 将周围想要欺负她的人打倒在地,她听见匆匆赶来的婆婆叹气的声音。 “下次不会了。”她承诺道。 婆婆什么都没说,牵着她回家。 因为弱小,所以想在更加弱小的人身上找到优越感。 再一次被围住的时候,她对这些弱小到无法评估自己与对方实力的人感到无奈。 做做样子躲了一会儿,有不要命的家伙想要抢她的团子,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开始反击。 打伤了人怎么办? 为了不背锅,先跑吧。 然后她摔了下去,柱间来了。 在那一瞬间,她的脑子转过了无数的念头,然后在下一秒扑住了他:“柱间大人。” 声音带着委屈。 虽然她也不知道委屈的感受是怎么样的。 柱间背着她回家的时候,她的手搭在柱间的脖子处。 肌肤温热,甚至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柱间有一个月都没来过了。 想到这,她想收紧手臂,这样的话,柱间是不是就能永远属于她了? 不,柱间是忍者,一但这样做了,她只会失去他。 “最喜欢柱间大人了。” “我也喜欢槿。” “这样的话,我就把最喜欢的团子分一个给柱间大人好了。” 从柱间的肢体变化感受到柱间强烈的心情波动,槿低低笑了起来。 我是真的,最喜欢柱间大人。 喜欢得恨不得,让你成为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学习医术后,槿开始为游女看病。 游女们喜欢槿什么私事都不问的态度。并且在她们眼中,槿的双眼看不见,这是比她们更可悲的一个姑娘。悲伤的人们遇上更值得悲伤的人,反而同情起别人来了。 槿对她们也有所求。 虽然眼盲,但毕竟不是生长在封闭的环境中。 隔壁的姑娘结婚后,丈夫却卷了姑娘家的财产找新情人去了。 对街的那位夫人的丈夫说是去京城打拼,结果丈夫长久没回来,那位夫人一等到婚约自动取消就又嫁人了。 时下的人对男女之情淡漠,夫妻之间的关系比窗外的花还易折,槿从没想过用夫妻关系来绑定柱间。 她要了解男人。 除了男人之外,最了解男人的就是她们了。 “槿小姐是有爱着的人吗?” 当她第一次向她们询问的时候,那名游女问她。 她愣住了。 爱?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看见她茫然的神情,游女轻轻地笑了起来:“爱情,就是你想和那个人在一起。” 她想和柱间在一起,想得不得了。 这就是爱了吧? 她点头承认了。 柱间的脑回路真的很奇怪。 当她化着妆见了柱间时,柱间问她:“槿,你……喜欢在脸上抹□□?” 她恨不得放火烧了这个木头。 但接着柱间又说:“你放心,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槿满腔怒火突然就被这句话浇灭了,她扬起笑容:“柱间大人虽然喜欢去赌场,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槿……你别笑啊……很像鬼的……”柱间像是被吓到了,声音颤抖个不停。 槿:…… 柱间大人,您还是去死吧。 后来,结婚的事推上日程,一切都顺理成章。 有了里奈后,她对柱间的渴望程度下降了不少,相比起柱间,里奈更为重要,这是她的血中之骨,骨中之肉。 她以为这一生就会这样过去了。 直到她的脑中开始有了以前的记忆碎片。 最初只是声音。 后来是画面。 高了她一个头的男孩看不清面容,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花子,要活着回来啊。” 活着…… 回来? 你是谁? 我是谁? “妈妈,醒醒。” “泉——”泉奈哥? “里奈啊……” 这一瞬间,所有的都想起来了。 她想起扉间曾经评价宇智波都是爱恨极端的人,不禁苦笑。 家族和家庭,只能二选一? 她太过贪心,两个都想要。 她庆幸里奈还没到开眼的年纪,带回宇智波是最稳妥的方式,可是如今宇智波颓势已现,她还是决定将里奈留在千手。 她的小公主,要平安长大才行。 当然,其中也并不排除她的私心。 她被宠坏了,不想做千手和宇智波的选择题,这个选择题,还是扔给哥哥们好了。 两族结盟,木叶建立。 里奈长大了,木叶长大了。 忍界之神也老了。 医疗忍术是刺激细胞活化,查克拉更是在榨取生命能量。 年轻时柱间和斑怼天怼地,即使是木遁拥有者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身体损耗。 槿成婚后就接手了柱间的身体调养的工作,可作用也不大。 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他老得比她快,这是她没有预料的。 在她的计划里,柱间应该在她之后死去,因为她不喜欢看见别人的死亡。 她讨厌自己的东西不见。 他躺在床上,苍老到连眼睛都睁不开,他的弟弟、女儿女婿、儿子儿媳、孙女都守着他。 她的妻子坐在他的床边。 槿俯在柱间的耳畔,轻轻对他说:“柱間さんのことを爱してる。” 这是这几十年来,她第一次对柱间说出这句话。 没办法啊,柱间太受欢迎了,以前是全族人、还来几乎是全村人都喜欢他,她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这句话。 她看不见柱间的眼睛在她说了这句话轻轻动了一下。 她只感觉到柱间的气息突然变得更加微弱,然后如同有风吹过,这支烛火彻底熄灭了。 她的眼泪不停地砸落在他的枕边,喃喃自语:“千手柱间,你真是个混蛋。” ——而现在,千手柱间终于彻底属于她了。 槿被担心着她身体的里奈半强迫地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