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欧阳公子也想找火蟾帮吗?”冷月霞疑惑。 “是啊,我跟他们也有一笔账要算。”欧阳克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黑眸之中透出森森冷意。 冷月霞抬头瞄了肖小玉一眼,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跟他商量,“若是有火蟾帮的消息了,也跟欧阳公子说一声好不好?” 肖小玉老大不乐意,但又不忍拒绝冷月霞,只好勉强点了点头,“好吧。你住在哪里?如果打探到什么,我尽量让帮中的小兄弟给你送个信。” 欧阳克承了肖小玉的情,拱手说了句“多谢”,随后将自己所住之地告诉了肖小玉。 以防万一,欧阳克一跟肖小玉和冷月霞分手,立即便将蛇奴们召了回来,还吩咐他们将蛇儿们饿上几天,用箱子装好跟在自己身边待命。没想到丐帮的消息竟然来得这么快,欧阳克的蛇奴们刚将箱子搬来安顿好,就有一个小乞丐送信过来了。 那小乞丐从肖小玉口中得知了欧阳克的相貌和装扮,一眼便从人堆里认出他,直接冲上去塞了张条子便跑了。 欧阳克展开纸条,眼睛在那一行字上迅速扫过。 火蟾帮,好,很好。惹了我欧阳克,看我不掀了你的老巢!欧阳克冷笑一声,随即将纸条一点一点捏成齑粉。 话分两头。 温双鲤跟穆念慈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又待了一天一夜,中间曾有人送饭过来,送饭的是个小丫头,举着个火把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根本没敢靠近她们,篮子随手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跑了。 温双鲤本来还想揪住这丫头问问什么情况,没想到这丫头机灵得狠,转眼就跑没影了。 温双鲤无奈,只能走上前将篮子提过来。她打开篮子上的布,看到里面只有两个又干又冷的馒头,一碗冷水还被那丫头一路拎过来晃悠的只剩下一点碗底。 温双鲤将冷水都喂给了穆念慈,然后拿出馒头一人一个分着吃了。 穆念慈说她这几天总共只吃了三顿饭,每顿饭都是干馒头加冷水,根本吃不饱,她又饿又渴,身体和心灵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温双鲤身上没有重伤,也只饿了不到两天,状态比穆念慈稍微强一点。她低声安慰了穆念慈一会儿,抬起头看着黑洞洞一丝亮光也没有的前方,又觉得心里一阵止不住的焦虑。 “诶?”正啃着馒头的穆念慈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是轻微的刺啦声,穆念慈竟然从馒头里拉出了一张写着字的小纸条! “温姑娘!有字条!”穆念慈激动得满脸通红,赶紧展开字条跟温双鲤一起看。纸条上写着:已有丐帮兄弟混入火蟾帮,请受害的姑娘们坚持下去,莫要自尽。 这张纸条仿佛是绝望暗夜里的一缕微光,给二人带来了坚持下去的希望。 穆念慈和温双鲤都很激动,尤其是穆念慈,她颤抖着握着这张字条,眼泪突然“唰”地一下流下来,“如果之前的几位姑娘能看到这纸条,也许就不会……” 穆念慈亲眼看到一个姑娘因为绝望而触墙,鲜血喷的满墙都是,但她却没有如愿当场死去,而是呻/吟了半个多时辰才彻底失去呼吸。 温双鲤叹息一声,拍了拍穆念慈的肩膀低声安慰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精神,若是有机会离开,我们一定要……” 温双鲤的话还没说完,紧紧闭合的地牢大门突然“吱嘎”一声打开,随后是一阵混乱、粗重的脚步声。 “走走走,把这两个小娘们绑起来送到刑台去!” “赶紧去啊,新来的!偷懒小心大爷我揍你!” 黑暗的地牢陡然亮起。七八个身着朱红色帮服的男子呼呼喝喝地冲进来,七手八脚地将温双鲤和穆念慈从地上拉起来,扯过绳子便要捆。 穆念慈的腿还伤着,站也站不稳,被几条大汉拉扯着摇来摆去。其中一个大汉还趁着混乱在穆念慈腰上摸了一把,被穆念慈狠狠打了一个巴掌。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被打的大汉捂着脸大吼一声,一脚踢到穆念慈的伤腿上,扯着她的头发便扇起了耳光。 穆念慈秀美的脸又是愤怒又是凄楚,即便伤腿和头皮痛得钻心,她也毫不畏惧,狠狠地啐了口血在那大汉脸上。 “我杀了你!” “喂!”对穆念慈动了杀心的大汉突然感觉有人拍他肩膀,他下意识回头,被温双鲤一拳打中鼻子,痛得他登时昏了过去。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又有人从地牢上头下来,他看到下面打成一团的场景,立即用铁钩子在墙上“邦邦”敲了两下,吼道,“帮主要活口,你们这样把人搞死了谁负责?难道用你们去喂圣灵?” 那几个大汉本来都被温双鲤打出了凶性,但一听到来人说要用他们“喂圣灵”,立即如被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呆若木鸡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低下头嗫嚅,“不敢。” 有胆大的抬起头来,不服气地跟来人告状,“马堂主,这个小妞武功不弱,老四的鼻子都被她打断了。” 马堂主桀桀冷笑,一边下楼梯,一边用钩子在墙上划了一道深深长长的沟壑。寂静的地牢里只听得墙上石灰簌簌落地的声音,十分惊悚诡异。 “没用的东西。将那个瘸子制住,威胁她啊!” “马堂主英明!” “果然是马堂主,我这就……唉哟!” 温双鲤一听到“马堂主”出阴招让大汉们用穆念慈威胁自己,立即提起戒心,迅速伸手将穆念慈拉到身边,随即将蠢蠢欲动的几人一杖一个打得不敢再靠近。 马堂主呵呵冷笑,横亘半张脸的大疤随着他的冷笑一抖一抖,甚是骇人。他也穿着跟其他大汉一般无二的朱红色帮服,高大的身材将衣服撑得鼓鼓,拎着钩子的手背绷起一道道青筋。 这人的武功不错,起码比这些酒囊饭袋强多了。虽然温双鲤对上他大概率不会输,但若是这些卑鄙小人真的用穆念慈牵制自己就十分不妙了。 温双鲤握紧手中短杖,神色冷漠地看着那马堂主,“你们到底要带我们俩去哪里?”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马堂主眸子里精光一闪,一边手中偷偷蓄力,一边向温双鲤缓步走来。 “臭丫头,我们马堂主武功盖世,你死定了,还不赶紧缴械投降!”一个大汉见识过马堂主的厉害,见他准备出手,立即觉得温双鲤死定了,便扑上来想抢个头功。 温双鲤哪里会怕他。她一脚飞起,将那扑来的大汉踢了个仰倒,让他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让马爷爷我来会会你!”那马堂主见温双鲤如此“嚣张”,勃然大怒,两腿一踏,身子腾空袭来。 温双鲤见马堂主来势汹汹,不敢轻视,低声对穆念慈叮嘱了一句“你躲在我身后”,随即举杖一挡! 马堂主的钩子猛地向下一滑,勾着温双鲤的铁杖向他身前拉去。温双鲤的力气不如马堂主,被拉得身体前倾了半步。好在她迅速将铁杖一转,从打横变成垂直,随即手一松,铁杖便滑到了她的另一只手中。 “好你个小丫头,果然狡猾!” 温双鲤面无表情,拇指在铁杖末端一按,里面“嗤”地弹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嗖嗖嗖”三下将马堂主的钩子缠住,她猛一用力,马堂主的铁钩便脱手飞了出去。 温双鲤右手高举着向上一捞,马堂主的铁钩便被她牢牢握在手里。 “妈呀!”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大汉们见此情景,均大惊失色地后退了两步。 “丫头,我马飞庭服你。不过,你看看你身后。” 温双鲤见马飞庭微微含笑,丝毫不在意的模样,眸子一缩,赶紧回头,正看到穆念慈被一个大汉制住,反叉着双手压到背后。 穆念慈见温双鲤回头,焦急地大喊一声,“别管我!自己跑!” “跑?呵呵,你们俩谁也跑不了?”马飞庭对制住穆念慈的大汉使了个颜色,那大汉立即会意,抬脚在穆念慈的膝窝狠狠踢了一脚。 穆念慈痛得脸色惨白,但强忍着不肯出声,只望着温双鲤示意她别管自己赶紧走。 温双鲤咬了咬牙,握着短杖的手松了又紧,冷汗将短杖浸的有些湿滑。 马飞庭“哼”了一声,对那大汉再次示意,温双鲤不忍穆念慈再受苦楚,赶紧大声喝止,“好了,我知道了。” 在穆念慈绝望、负疚的眼神中,温双鲤手里的短杖“当啷”一声滑落在地上。 马飞庭冷笑一声,一脚将短杖踢的远远,“早这样不就得了?将她们俩都绑起来,不准再搞什么小动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把你们统统都丢去喂圣灵!” 大汉们似乎对“圣灵”十分畏惧,加上有马飞庭盯着,都不敢再搞什么小动作,认认真真将温双鲤和穆念慈捆起来。 马飞庭见应该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便提起步子施施然地离开了地牢。那几个大汉见马飞庭离开,紧张的气氛立即松懈下来,一边将捆人的绳子收的紧到不能再紧,一边低声调笑起来。 “帮主之前可从来都是雁过拔毛,长的漂亮的姑娘一个都不会放过,怎么这两个极品却没有碰啊。” “害。帮主的心思我们哪里猜得到?不过我听说抓这两个小娘们是为了引什么人过来……就这个,”一个大汉在温双鲤后背使劲一推,语气恶狠狠的,“你得罪了帮主的爱妾岚儿姑娘,我看你怎么死。” 原来岚儿想用我将某人引出来……温双鲤的眸子微微一动,随即低低叹了口气。 这个“某人”,除了欧阳克还能有谁呢? 那他,回来吗? “走吧,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吧,又脏又臭的。你,那个谁,新来的,你和李达将这两个小娘皮送到刑台去!” “新来的”被推搡了几把却一点都不反抗,低眉顺眼,狗腿的要死。 其他几人本就都是闲汉、无赖出身,最擅长的就是偷懒耍滑,这会儿来了新人,哪能放过欺负的机会?他们嘻嘻哈哈地向楼上走着,让“新来的”一个人在后面推着被捆的严严实实的穆念慈和温双鲤向上面挪。 温双鲤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短杖,心里蓦得沉了下来。她武功虽然不错,但若是手里没个趁手武器,就算想跑也难。 正焦急着,推着温双鲤和穆念慈二人慢慢向前走的“新人”突然用只有他和温、穆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二位姑娘别怕,我是丐帮的孙雄。我现在将你们俩的绳子割开一半,出了地牢你们若能找到机会就跑,找不到就先跟着他们去。” 听到这人说话,穆念慈和温双鲤同时猜到这人应该就是混入火蟾帮“无间道”的丐帮弟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 “多谢。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将我的短杖找回来给我。” “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