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抱着我睡吗?我不告诉你阿麽。” “……”伊尔萨斯瞥她一眼,点头道:“好。” 有了这个人体暖炉,晚上肯定是不怕冷的。陶蔚掀开兽皮查看自己下面的云团,勉强平铺成姨妈巾,还是很好用的。这一片是伊尔萨斯给换的……捂脸)她决定忘掉这件事。 本来这事就天知地知,伊尔萨斯那嘴巴肯定不会说的,她自己不提,脸皮厚一点就当做没发生过吧。 第二天,如陶蔚所料,发热症状果然完全消退,她又生龙活虎起来了,就是大姨妈还要个两三天才能过去,不如就多磨蹭几日。 她很想多备一点云团,每个月都要用,若是有多的,还能留着冬天保暖。 但是伊尔萨斯告诉她,这东西很难得,八脚怪为了产卵才会吐丝,你拿走人家云团,它们要跟你拼命。 陶蔚猜想八脚怪是类似蜘蛛的玩意儿,可能是超大只的那种,顿时就熄了心思,太可怕了,还是远离它们吧! 两人收拾收拾准备回部落了,别看他们好像出来没多远,但是陶蔚一路辗转,也要大半天时间才能回去。 伊尔萨斯见陶蔚很喜欢乌龟碗,轻便小巧,于是提议去河里抓它们。 依旧是陶蔚跳下去的那条河,下游处有个浅滩,满地鹅卵石以及乌龟河蚬。 乌龟是可以吃的,而河蚬更加美味,这种淡水小贝壳随处可见,相信很多人都不陌生,陶蔚也吃过几次。 就是个头太小了,不过大拇指指甲盖那么点,里面的肉仅够塞牙缝,喝汤倒是很鲜美。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陶蔚捞了几个河蚬,发现个别一些还挺大个的,都快赶上花甲了! “这个能吃?”伊尔萨斯随手掰开一个,对里面那么点肉有点瞧不上。 陶蔚笑了笑,“你们总是吃陆地上的走兽,却不知河里诸多美味,别看它们小,味道是很好的~” 伊尔萨斯对她的话不做怀疑,他点点头道:“你喜欢就好。” 说着下河,弯腰摸了一会儿,掏出个比巴掌还点的贝壳,回头问道:“这个应该好一点?” “这是河蚌!”陶蔚双眼一亮,“可以吃的。” 于是伊尔萨斯替她捞河蚌了,河蚬在他看来太浪费时间,兽人食量大,那么点蚬肉有什么用。这个河蚌的壳原本他想拿来做容器,可惜它站不住脚,总是会偏斜,不适合盛放汤类。 陶蔚却有其他想法,她捧着河蚌的贝壳问道:“这个东西的坚硬程度比起你的爪子如何?” 伊尔萨斯抓了它两下,纹丝不动,表面留下两条淡淡的划痕,“很硬。” “我的小刀磨损的太厉害了,必须找个替代品才行。”陶蔚叹口气,道:“若是把这个贝壳的边缘磨一磨,应该可以用来日常切割。”必要的时候她还有刀子。 伊尔萨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以往他们拿着骨刺都是辅助作用,狩猎时大部分倚靠的还是自己的利爪和獠牙,但是见过陶蔚的刀子之后,他发现拥有锋利的器具,更方便给猎物的喉间来个必杀一击。 两人在河边来了个大丰收,不仅是捡了很多河蚌河蚬,陶蔚还顺走好几窝鸟蛋。 也不知道是什么鸟,反正它们在河边吃小鱼小虾,顺便做窝产卵,这会儿都便宜了他们。 回到山洞里,河蚬煮汤了事,河蚌则拿来烤着吃,它的贝壳太大了,根本不适合放进锅里。 陶蔚用乌龟壳煎了一点动物油,放了盐和葱末,香味出来后正好浇在河蚌上面。大贝壳被火一烤,自己就张开了嘴,露出内里柔软的蚌肉,没有生姜大蒜辣椒,但是洒了自己调制的简易酱汁,味道也还不错。 这类淡水产物就要吃它的鲜,原汁原味,太多调料反而不美。 伊尔萨斯接受了这个新鲜食物,虽然不像烤肉那么有饱腹感,但在口感上胜出一筹,他看上去有点愉悦:“回去的时候捞几个带给阿麽。” “那我们编一个框,可以多装一些。” 两人打算的很好,下午时候就去林子里寻找结实的藤蔓,陶蔚一直在伊尔萨斯身侧,依他所说,现在她身上带着血腥味,个别嗅觉灵敏的动物很容易察觉到。 陶蔚心里别提多别扭了,兽人的狗鼻子啊,以后在部落里岂不是每个月大姨妈都人尽皆知?还有没有点隐私! “轰!!”左手边的林子深处忽然闹出好大一阵动静,听着声音距离他们还挺远的。 伊尔萨斯与她对视一眼,挑了一棵高大的树木翻身而上,他爬树很快,站在高处往左边看去。 “怎么了?”陶蔚仰头问道。 然后她就尴尬了……兽人都是穿着兽皮裙的,随便围着一圈平时倒不至于走光,但是一旦跃到高处就……伊尔萨斯的那啥,妈呀毫无防备就长针眼了! “打起来了,我要过去看看。”太远了他看不真切,伊尔萨斯爬到树下来,“我送你回山洞。” “不要不要。”陶蔚连忙摇头,她才不要自己留在山洞,不见得多么安全,还不如跟着伊尔萨斯多个照应。 “你确定?”伊尔萨斯扬扬眉,向她走来。 其实也不是很确定……陶蔚对自己这么怂的样子当真瞧不上,但是没办法啊,天生怕死呢。 “你的气味需要掩盖一下。” 伊尔萨斯没有给她踌躇的时间,拎起来再次舔了舔她的手臂和后颈。这样还不够,随手在杂草堆里采了几棵‘臭草’,两手一搓满是刺鼻的绿色汁液,就往陶蔚身上的兽皮糊过去。 “……”她忽然有点后悔了怎么办? “这个这么臭,不会引起那些野兽的注意吗?” 伊尔萨斯摇摇头,让她到自己背上来,快步往闹出动静的地方跑去。 他是兽形的样子,细长的尾巴一甩一甩跑得飞快,陶蔚好奇的看着他耳朵,尖长的好像精灵一样,还挺漂亮的…… 林子里的树木倒了一棵,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奇怪叫声——“哈嗤!!”一切突然渐渐归于安静。 伊尔萨斯放慢了速度,他挑了个视野绝佳的地方,正好能隐隐看到战斗圈。 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果然是一头猛兽,不过此时已经奄奄一息。陶蔚远远看着,经阳光反射似乎身上布满鳞片,有点像是鳄鱼那样的爬行类。 那么是什么动物与之战斗呢?这么大的兽类,对手应该也很庞大才对,然而现场却之见这一只。 伊尔萨斯环视着狼藉的地面,眉头皱了皱,“不好,可能是赤伮族。” 陶蔚没有听过这个,扭头小声问道:“它在哪?” “这个叫大嘴兽,它能把猎物整个吞下。”伊尔萨斯指了指那类似鳄鱼的动物,面色沉着道:“大嘴兽的皮质比哞哞兽还要坚韧,杀死它的很有可能就是赤伮族人。” 似乎为了应证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大嘴兽挣扎着□□起来,它似乎非常痛苦,鼓鼓囊囊的肚子上下起伏着。 雪白色的腹部,有点像蛇类哪有带着条纹,此时忽然从里面被撕裂开,伸出一只血淋淋的爪子。 “呵!”陶蔚吓了一跳,随即捂着嘴屏住呼吸。 裂口越来越大,渐渐地,这头大嘴兽也不叫唤了,它睁着眼喘了两口气,随后悄无声息。而从它腹部钻出来的,分明是一个人形的模样!可惜浑身黏腻的血红色,瞧不清他的轮廓,但似乎正在咧嘴笑着。 “哈嗤!” 果不其然,被吞进里面的猎物没有死,就这么从内里反杀了这头大嘴兽!陶蔚觉得惊诧至极,赤伮族人也是兽人吧?居然这么可怕,被吞进肚子还死不了! 那个兽人爬出来之后,没有整理自身,也没有抹掉脸上的糊糊,就那样蹲回去,徒手撕裂那头大嘴兽,挖起腹部嫩肉就往嘴里送。 陶蔚瞪大眼睛,兽人不是早就不吃生食了吗?这个茹毛饮血的其实是野人吧?!她扭过头想询问伊尔萨斯,却被他捂住嘴巴,她感觉到他很紧张,肌肉都是紧绷的,那是一种蓄势待发的戒备状态。 怎么了? 现场血腥味越来越重了,引得附近一些肉食动物前来围观,企图分一杯羹。 “哈嗤!”那个兽人朝着那些觊觎者龇牙咧嘴,他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叫声,不太像是语言。 有几只黑色的大鸟停了下来,在不远处看着那头大嘴兽的尸体,似乎是忌惮着那个兽人,它们没有行动,在一旁等着捡些残羹剩饭。 “赤伮族人不该出现在这里。”伊尔萨斯轻声道,“若是它引来其他同类,乌沙鲁就死定了。” 陶蔚拉下他的手,同样放低声音:“为什么,他们是乌沙鲁部落的死敌?” 伊尔萨斯摇摇头,两眼严肃地望着她,“我们不会把它称为兽人,它跟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陶蔚不太明白,那个人也长着手脚以及人的面孔,只是行为看上去非常凶残,似乎不带……智慧? 是了,智慧,陶蔚定睛看去,那血糊糊的人赤身裸体,随地而坐,动作跟野兽没什么两样。 “他、他会吃人吗?” “会。”伊尔萨斯给予她肯定的回答。 那不就是食人族吗!陶蔚的小心肝砰砰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