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任它不管,我要去猎杀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伊尔萨斯的声音似乎带着一股凛然,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招惹它呢? “你要怎么做?”陶蔚问道,她觉得自己跟过来也许是错误的,对方长着肖似人类的四肢,动作灵活,跟其他野兽不一样,她害怕自己给伊尔萨斯拖后腿了。 “不是现在。”伊尔萨斯摇摇头,“我未必打得过它。” 陶蔚吃了一斤,她知道伊尔萨斯从来都是实事求是,不爱夸大,他说打不过那一定是没有把握的事。“这太危险了,我们回去从长计议行吗?” 赤伮族人出现在这里,无疑在乌沙鲁部落门口放了一个不定时炸弹,危险因素没有尽早排除掉,他们睡不安枕。 两人决定暂且回到山洞,只是刚转过身,那群黑色鸟类发现了他们。 “嘎嘎。”它们发出一阵钝钝的叫声,展开翅膀朝陶蔚飞了过来。 这些鸟也不知叫什么名字,体型比鸭子还稍大些,犀利的鹰眼、尖尖的长喙无不显示着主人的肉食性,姑且称呼它们为秃鹰吧。 “遭了。”陶蔚立即扭头,向那个赤呶族人看去。 果然,它站起身来往他们这边看,躲藏已经没有意义,她和伊尔萨斯暴露无遗,就不知它们会怎么样。 伊尔萨斯眉头一皱,把她抱在怀里,他镇定道:“不要离开我身边。” 但是……“这太拖累了,不是吗?” 此刻陶蔚恨死自己了,她感觉到那群黑色的鸟以及赤伮族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估计在他们眼里她就是最可口柔软的点心。 这群鸟还没什么,有伊尔萨斯在她并不害怕,最大的威胁还是那个赤伮族人,早知道她就乖乖回去山洞了。原本想着普通野兽都不是伊尔萨斯的对手,是她太想当然了。 那群秃鹰率先发起了攻击,它们嘎嘎两声,绕开伊尔萨斯直奔陶蔚而来,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吵杂的很。 陶蔚被伊尔萨斯护得很紧,在他两爪子之下,一阵鸟毛腾飞,这些凶残的家伙暂时退却了。 但它们没能全身而退,从后头一跃而起的赤呶族人,瞬间就把它们给撕裂了! “哈嗤!”从来都是猎食者的秃鹰,这回被一手一个弄死,仿佛变成弱不禁风的纸片一样。 伊尔萨斯把陶蔚放在树下,嘱咐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远。” 虽然他不敢保证能打过赤伮族人,但也没人看着,自己怕一个转身陶蔚就葬身虎口。 “你小心……啊!”陶蔚话音未落,赤伮族人已经扑了上来。 它的动作非常迅猛,两个眼睛盯准的方向分明是她! 伊尔萨斯最不愿看到的局面出现了,自然界之中猎手通常会挑选最弱小的动物下手,因为没那么费劲,比如说幼崽之类。没有人是傻子,动物也是如此,他们都冲着陶蔚过来了。 如此一来,他便显得很被动,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时刻要护着人,伊尔萨斯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哈嗤!”赤伮族人张嘴叫了起来,声音非常尖利。 距离太近了,陶蔚被那股凶气逼得连连后退,她看到它身上黏糊糊的液体,覆盖住的皮肤似乎比兽人还要强韧。 重点还是它们的五官,似人非人,瞳孔还是白色的,简直跟怪物一样,太可怕了! 赤伮族人打起架来手脚并用,牙齿也是它们的有力武器,伊尔萨斯一个不慎手腕就被咬住了,对方非常用力,鲜血直冒,看的陶蔚一阵揪心。 “伊尔萨斯……” 伊尔萨斯此时无暇分心,他抓住机会反扣住赤伮族人,一甩手把它往石头上摔过去。 ‘砰’! 石块有些尖利,赤伮族人被摔的不轻,背上总算见了点血,但是它没事人一样迅速爬起来,冲着他们龇牙咆哮。 趁着这么点空隙,陶蔚远远的跑开去,她不能被抓住,靠的太近伊尔萨斯有所顾忌施展不开。 不过也不能跑太远,因为边上卧着一只黑骨兽,它正在围观着,估计是被这浓厚的血腥味给吸引过来的。 有赤呶族人在它没敢轻举妄动,但是并不就此离去,若是一方败落,说不定能坐收渔翁之利。或者是他们离开之后,这头大嘴兽尸体还能分些残羹剩肴。 连续两次被摔出去之后,赤伮族人发现,想要触碰到陶蔚,必须先解决掉眼前的兽人,它不再绕开伊尔萨斯进攻后方,一心对付起眼前的敌人。 伊尔萨斯没有讨到半点便宜,他的手臂都被严重抓伤了,最为严重的还是那个咬痕。赤伮族人的咬合力非常强大,估计骨头都伤到了。 陶蔚从没有这一刻这样害怕过,因为她感觉伊尔萨斯似乎挺危险的,这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必须做点什么。 然而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前有狼后有虎,她稍微走远一点就会被黑骨兽吞食入腹。 陶蔚停了下来,她决定架一个火堆,火把可以驱赶一些较小的动物。若是有不怕死的冒上来,她至少可以自保,说不定烧得通红的炭火还能做武器。 陶蔚有两颗白色的打火石,是在河边捡到的,此时正好派上用场,通过相互摩擦,火星子很快出来了,比起钻木取火快捷不少。 那边打的不可开交,这回换伊尔萨斯被丢出去了,他重重地倒在地上,背部磨伤了,血淋淋一片。沾着很多沙子和枯枝木屑。 陶蔚内心焦急,举着枯草默默加大了火堆,不敢发出任何惊呼,就怕引起猎手的注意。 伊尔萨斯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赤伮族人已经扑了上去,它张大嘴巴露出一口利齿,目标是他的喉咙! “哈嗤!” 伊尔萨斯用手臂顶住了它,双方都是力道惊人,但赤伮族煮人在上头更容易使力,这时候被指甲撕扯的伤,似乎都算小事,护住致命点才是首要的。 紧急关头,陶蔚不管不顾地举起火把冲了上去,伊尔萨斯很危险。 火把怎么说都是木头,打在它身上肯定没知觉的,陶蔚直接往怪物脸上挥去,也许是对方没把她放在眼里,居然没躲。 眼睛被烧红的炭火戳个正着,它嗷的一声大叫起来,放开伊尔萨斯转身朝陶蔚扑过来。 不好,动作太快了! 陶蔚根本来不及躲,就被它拍在地上,估计是被惹怒了,它嘴里吼叫不断,既可怕又凶悍。 后脑勺磕在地上,一阵钻心的疼,陶蔚却没时间来细细品味着疼痛。她一抬眼就看到伊尔萨斯迅速地爬起身,对赤呶族人背部发起攻击,他把它按到了树干上。 火把就掉在脚边,已经熄灭了但炭火还是红的,陶蔚连忙忍着疼痛,抓起它对准赤伮族人的眼睛捅去。 他们得手了,眼睛被烫伤的是赤伮族人一伸手就挥开了两人,捂着眼睛低声咆哮。 伊尔萨斯带着陶蔚后退几步,喘口气。 “你太冲动了,伤它的眼睛没用的。”他让陶蔚走远点。 “为什么没用?”陶蔚浑身疼的厉害,一摸后脑勺黏糊糊已经见血了。 “赤伮族人的眼睛用处不大,它们依靠的是鼻子。”伊尔萨斯趁机捡回自己掉落的骨刺。 陶蔚不知道它们久居洞穴,常年不见光,外出狩猎时依靠的也是灵敏嗅觉,瞳孔都是白色的,视力非常差。 “让我帮忙吧。”看它疼痛过后依旧生龙活虎,并且更为暴怒,陶蔚握紧手上的小刀。伊尔萨斯伤痕累累,现在已经是共存亡的时刻了。 伊尔萨斯并不准备答应,陶蔚真的太弱小,被人一爪子都能撕碎,千万别低估了敌人的利爪。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还有可能活下来吗?”陶蔚觉得自己必须使出全部看家本领,她不想死。 伊尔萨斯皱皱眉,保护雌性是兽人的职责,但她却说要留下来战斗。不过诚如陶蔚所言,自己不在身旁,随便一个飞禽走兽都能要了她的小命。 陶蔚跟伊尔萨斯交换了武器,她的小刀虽小,但锋利面比较大,适合贴身战斗。而骨刺较长,正好给她这个需要保持距离的人补刀。 “你可以找机会压制住它吗?”陶蔚问道。 看她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伊尔萨斯甩了甩尾巴,“希望这不是个让我后悔的决定。” 她微笑了下,“我很爱惜自己的生命。” 假如她出了什么事,也是因为她的弱小,而不是他的责任。 没有给他们多加商量的时间,赤伮族人已经嚎叫着扑了上来,此时的它非常愤怒,恨不得手撕了伊尔萨斯。 “哈嗤!”它张开獠牙尖声喊叫,原本粘腻的毛发此时已经半干,披头散发犹如厉鬼。 陶蔚注意到它的肤色,褪去血迹竟是常年不见光的苍白,并且手掌有像蹼一样的东西,指甲又长又尖,能牢牢地攀在树上。 赤伮族人后腿一蹬,跟伊尔萨斯缠斗起来,两人倒在地上,全部用爪子招呼着对方。前者还有锋利的牙齿作为武器,而后者手臂刚才被咬伤了,其实非常影响他出力。 陶蔚注意到,伊尔萨斯的刀划在它身上,只留下浅浅的伤痕,这怪物竟如此强悍吗?反观伊尔萨斯浑身血淋淋的,她都不知道他到底多少处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