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作业又写完了？◎

因为晚上兴之所至吃了加辣重庆小面而突然肚子疼的林应素教练从厕所冲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很惊悚的状况：

路西绷着小脸，肉眼可见「不爽」两个大字写在脸上。

邓畅站在离他不远处，抱着胳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哎！不要闹别扭！”林应素立刻举起尔康手，积极履行维护队员关系的职责，“怎么了怎么了？”

路西板着小脸：“问他。”

林应素看了眼邓畅，同样是冷着张脸，不知为什么这两只的属性差异就很明显，以至于他脱口而出：“你欺负他了？”

邓畅：“没有。”

眼看林应素脑袋顶上飘出一排问号，邓畅又补充：“看录像。”

林应素是彻底搞不懂这俩不好好说话的破小孩了，不过他还是按照邓畅的建议，去教练室调了录像。

比赛场馆都是24小时开着摄像头，教练员可以随时调取，录像没有声音，但动作能看的很清。

五分钟后，林应素从教练室出来，表情介于想笑和痛苦之间，面部肌肉都鬼畜了。

想起邓畅，陈岐拍了把林应素：“我家这俩小孩相处得怎么样？”

四周跳不能做的太多，落冰的冲劲太大，选手的膝盖和腰负荷都很重，陈岐看路西做了三次，对他水平也差不多有谱了。

到时候组织个团建，给俩孩子促进下关系。

看陈岐一脸在意，林应素又宽慰道：“主要你带的这俩，大娃就一冰山，二娃也不怎么爱说话，他俩以前也不在一块儿训练，等于不认识，你不能指望谁都跟崔笑似的自来熟啊。”

“说大娃，大娃就到。”陈岐啧了声。

陈岐每次看见他和路西，都得在心里感慨一句，青春真美好。

绕场四分之三周，路西第一次起跳，右脚外刃踩死，手和肩有一个很有节奏感的下压和左旋，腾空。

啪。

——

有些运动员喜欢下冰来放松，但路西显然是喜欢留在冰上那一种，他慢悠悠地绕场滑行，俯下`身去捶打自己的腿，手扳住小腿，按揉酸痛的肌肉。

时间是下午两点，按照时间表来说是陆地训练，但大赛前两周是备战期，训练时间随教练安排。

路西很想告状，但这个状告起来太丢人了，他只能愤怒地瞪邓畅一眼。

他应该是从学校一路过来，顺便小跑了下当热身，额前带着薄汗，身形挺拔得像棵小白杨。

陈岐打了个手势，示意路西再做一次，小孩立刻又滑起来。

陈岐「嗯」了声：“跳吧。”

——

在陈岐心里，小双子星的关系比眼前这一次全国冠军赛重要得多。

路西在林应素和黄斌面前还皮一点，到了陈岐面前立马怂成一团，连站姿都变成了标准的丁字步，乖乖点头：“热身好了。”

两个年纪实力都相仿的选手在同一个队伍，处得好是互相促进，处得不好……陈岐就不太敢想了。

邓畅让人头疼点，因为他心理年龄明显成熟些，陈岐不太知道他在想什么，尤其是最近，比以前还深沉。

他之前做出后外四周不是偶然，所以动作是真的会了，只不过成功率还是不高。

于是路西助滑，开始后外四周。

比赛馆大赛备战期间不对外开放，得有门卡，所以陈岐看了过去，看清来人后，有些惊讶。

崔笑因为不参加全国冠军赛，赛季结束了，落地后直接转机回老家。

成功率实在是不高，放到编排里不稳，但是足周了，所以也不是完全不能放。

“我想想，你自己先放松下。”陈岐对冰上的路西说。

不过现在，其实陈岐主要是不解：“你不是今年高二了吗？市重点高二作业这么少？”

“没叫你。”陈岐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绰号邓畅不会喜欢，果断糊弄小孩，顺便开启新话题，“今天来这么早，你作业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