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疼痛感,迟迟没有传来。
袁峰偷偷睁开双眼,一道耀眼光芒赫然点亮他的瞳孔。
这炫光从里到外透出淡淡的血色,表层像游蛇般漂浮着流动的银丝,此刻正凝聚成浓郁的光束,如铜墙铁壁般竖立在他面前。而接近头部的位置,明显陷进去一个圆弧形深窝,足有西瓜大小,那放射状的纹路活像欲裂的玻璃。
“哇哇,就是这个!就是它!”他松开抱头的手臂,朝麓邪激动地大喊。
今天临入鬼门关,就在一度以为要命丧厉鬼獠牙下时,这圣光如神兵般降临,大放异彩。在片刻失明后,餐厅、鬼魂、连同这光如青烟般消散在空中,只剩下他呆呆地瘫坐在这片荒芜。
此情此景,恰巧应了无相二字。
麓邪不屑地嗤笑一声,小脸上的杀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那副熟悉的傲娇面孔。
看样子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了然于胸。袁峰满腔的激动在胸中狂窜几圈,却无人诉说,蓦地泄了气。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见这丫头显露功夫,那招式看似简单,他却知道那轻飘飘的掌法绝不一般,因为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他有个远房表叔,靠屠宰为生。农村里都知道,这猪啊、牛啊死到临头,都会迸发出强烈的求生野劲来,几个大汉都拉不住,这时候就会有人来求助他表叔。表叔为人十分爽朗,乐于助人,每次都分文不取,最多推搡不过了携两斤精肉回家。
不过他有个不寻常的本事,杀畜生从不带屠刀,只需干净利落的一掌,那肥硕的猪牛就混着破碎的脊椎直挺挺地躺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倒也算是一方人物。后来不知怎的,听说离开老家改行换业了。
袁峰还小时,有幸见识过一次,他自然知道那朴实的一掌蕴藏着多么沛然的力量。而麓邪呢,身为女生,虽没有这种多年积攒的雄浑劲道,那青黑色的手掌却似从虚空中衍生而来,无声无息,夹着无形的暗劲,恍惚间他真以为是条毒蛇朝自己扑面而来。
若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掌…他心有余悸地朝她袖间看去,那可怖的青黑手掌不知不觉间已恢复了本色,白白嫩嫩的,却让人再也生不起爱怜之心。